方半山与她对视,竟毫不躲闪,许久后打破沉默,“我给姑娘诊脉。”

    阿九伸出了手腕,方半山上前切脉,他全神贯注,屏气凝神,“迟脉三至一息,迟而无力,左尺得迟。”他判定道:“姑娘是否未来过癸水?”

    阿九淡漠点头。

    方半山道:“姑娘T质本就Y寒,不久前似乎还受过极寒。”

    “此症尚需慢慢调理,不可一蹴而就。”方半山悉心劝慰,“不过姑娘不必忧心,这次只是受凉引发了风寒,并无大碍,喝过几帖药便能好。”

    阿九并不在意,另有他想,“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先生可能解惑?”

    “若是医理方面的,方某定知无不言。若是其他,恐怕无能为力。”

    “方先生不必紧张,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何在花园见到我时……”阿九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想用怎样的措辞来描述当时的情景。她想到后,红唇扬起,似笑非笑,“如同见了地狱恶鬼一般,我有那么可怖吗?”

    “这……姑娘想必是看错了……”方半山看似镇定般地回道,而后他蓦然抬头,惊愕道:“姑娘莫非是故意落水受寒?”

    “成碧山庄耳目众多,只能慎之又慎。况且若不是劳动碧华,方先生怕是不肯来见我。”

    方半山叹了口气,“如此大费周折地见方某,看来要让姑娘失望了。”

    再和他周旋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她索X开门见山,“既然如此,不如换一个问题。”阿九长眉一挑,目光b人,“盛宓其人,方先生可认得?”

    方半山额上沁有冷汗,可见她猜得不离十,他必是因为看到自己和盛宓相似的长相而惊恐。阿九直接点明,“二十多年前,你本是晏家的医者,对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九道:“不知方先生可知,有一本名册,记录着无数江湖人士的秘密。”她说着,看了方半山一眼,道:“不巧里面正有先生的记录。自晏家覆灭后,你便销声匿迹。之后便没有详细记载,但联想到你现在的种种……”

    她一步一步b近方半山,“盛宓在晏家的消息,是你泄露的?”虽是问句,语气却是十分肯定。

    方半山身T摇晃,扶住了桌子才勉强站稳,似痛心疾首,道:“没错,是我。这一切的杀孽全是由我而起。”

    “为何?我能看出,这件事非你所愿,你可是受人威胁?告诉我,幕后黑手是谁?”

    方半山摇了摇头,眼中苦痛弥漫,“不,我不能说。二十年前因为她,我身不由己,做出许多有违道义之事,二十年后,同样因为她,我不能说出幕后之人。我是很难过,但是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恐怕我还是会这样做,我只想她活得好好的。姑娘也不必问了,即便是杀了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阿九不知道他口中想庇佑的人是谁,是男是nV。此人心意已决,无法撼动。她提醒道:“晏家被灭,虽然不是你亲手所为,但也是因你而起,我不能原谅你。但还是要警告你,如今我已开始追查,若你不出来指认凶手,他迟早不会放过你,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