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晚上被惊醒之后,去公共盥洗室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但不知道是因为消失的KIKI,还是因为夜晚冰冷的水,他自那之后基本就没睡着了,只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稍微眯了一下,很快又被隔壁房间里零的声音惊醒。

    他是不太清楚零晚上到底有没有睡着、又是什么时候发现KIKI不见的,但看那家伙早上的样子,估计也得是半夜开始就没睡了。

    诸伏景光打了个哈欠,晃了晃松软的短发,感觉头脑一片昏沉。

    本来想着早饭后偷偷问一下KIKI的……

    大晚上跑出去的犬井户缔在留下一句“晚安”后已经安然睡着了,发出了小小的、像是小马达一样安稳的呼噜声。大猫在睡着之前不仅非常坚持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裤子明显也在他的逃离范围内。但似乎是入睡速度太快,再加上躺着原本就不太好脱,现在那条被嫌弃得透彻的裤子卡了一半,挂在他的膝盖上,本人却已经睡着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一言难尽的眼光,已经脱掉上衣准备补觉的降谷零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相当熟练地帮某人把裤子套了回去。

    诸伏景光:?

    零,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穿着裤子睡觉大概是两个裸睡派对彼此最大的尊重,但诸伏景光明显不能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降谷零不知道是没察觉到他的表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金发少年挠了挠头发,非常自然地深吸一口气,拽着犬井户缔的被褥,连带着上面昏睡过去的池面一起挪了个地方,从靠近门的那边移到了靠近窗户的墙边。

    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被阳光晃到了。

    诸伏景光刚刚想明白他的用意,就听到身后的房门传来了轻微的滑轨和“咔哒”声,紧接着是渐行渐远的足音。

    ……啊,哥哥已经跑掉了。看来他们今天上午的预定非得是睡觉不可……

    诸伏景光非常明白兄长的固执,因此终于不再试图追过去。

    明明早上还说单独行动不安全,结果一到自己就不在乎了。看起来真的非常执着于搞清楚真相啊。

    黑发猫眼的男孩子叹了口气,抱起从隔壁抱过来的被褥,默不作声地铺在了犬井户缔的旁边,还不忘愤愤地戳了戳他柔软的脸颊,却在看见他安宁的睡颜的时候忍不住放轻力道、再放轻一点力道。

    比起泄愤之举,更像是什么轻柔的抚摸。

    哥哥一个人出门了——一个人!

    他有点气恼,却不知道该气晚上消失的KIKI,还是少了个晚安吻就睡不着的自己,或者气格外敏锐又贴心的兄长。在纠结一番后,黑发蓝眼的猫猫撑着手臂,捏了捏犬井户缔的耳朵,发现捏不出猫耳后,干脆开始试图摆出更容易接收声音的形状。

    虽然没带他,但哥哥还是带了哨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