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红霞漫天。

    皇城东边的一整条街,红妆让满城繁花尽失颜sE。临街人们对望,摩肩接踵口耳交汇。

    喜轿四面红绸,棚顶浮金,巡街时以两马为驱,随行人二十有余,向街边高撒描金彩纸。

    如此大阵仗,无人不YAn羡轿中nV子。

    可里面坐着的并不是白榆。

    彼时的她已经坐在了今晚的洞房里。按照原本的安排,她应在李府与新郎拜别父母,而后乘喜轿入府。可听明环说,那人只是娶个妾室,却非要逞得天下皆知,弄出那么大一副仪仗来。这其间怕出什么变故,便只能委屈她先来这里。

    白榆轻笑,说得天花乱坠,不过是怕长安城内口耳相传到她这里,提前叫她认出了那鄞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罢了。

    不然何至于早早蒙上她的盖头送进这洞房呢。

    明环扶她坐下,便出屋合上了门。

    “你是?”

    门外传来陌生的nV声。

    “姐姐,我是今日李家派来负责值守洞房的。”说话的是明环,“我们老爷疼小姐疼得紧,生怕洞房让人给破坏了。”

    外面很快又静下。

    白榆无趣得紧,一把扯下盖头,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洞房。

    这可真不像是明环口中的大阵仗,里屋不过六丈宽,房内摆设虽典雅却陈旧,烛台上还积了灰,要说有什么喜庆的意味,就只有床上的喜被透着红光。

    她不禁失笑,这人弄仪仗是想做戏给谁看。

    照此看来,他必定对今晚的新娘无意。自己以后的生活怕是不会好过。不过拿捏男人,手段也就那么些。

    白榆看见窗前简陋的梳妆台,不自觉地从床上起身,往那边走去。

    这面镜子倒是亮堂。她立于桌前,俯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最抢眼的便是那高傲的下颌。她面露讥笑,忙收起下巴,这才看清头上的发冠和珠钗,是时兴的烧蓝和琉璃。

    长安城的少nV们看腻了大金大银,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更重制作功夫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