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白榆什么也不愿再想,他责怪也好,嫌恶也罢,她都只想飞奔向他。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身上极度不合身的内务司衣裳,从她跳下车起就开始扑簌簌往里灌寒风。

    而后有人将那一团寒气紧紧拥住。

    她自然是不够了解他的。企盼一生的东西,又怎会因为满身风尘而轻易推开。周羡安颤抖着将她r0u进身T里。

    突然有了依靠,落下的泪仿佛也变得价值连城,能牵动另一个人的心。情绪冲至顶峰时,反而不会歇斯底里,白榆无声的泪洇在他的x腔里。

    她满心满眼只有他,全然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处境尴尬的另一人。

    周羡安终于意识到,许是因为心虚,手跟着松开了些。

    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想法。可他用余光看向贺季旸时,是骄傲地,炫耀地。

    自那日不欢而散后,他与他的相处就是如此,看似无人提及一如往昔,实则两人都心知肚明,再如何装作不在意,也不会再跨过那道隔阂了。

    白榆在周羡安气息的环绕中渐渐被安抚,也察觉到周围的目光,有些脸热,轻轻推开了他。

    这才瞧见,站在周羡安几步之外,眼神跟随着她的人。

    白榆当即愣在原地。

    关于前太孙云云,她都只当是传言,能如她这般残存于世的又能有几个。可当她对上那副眉眼,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与脑海中桃树下温声同她说话的那张脸重叠,而后交融起来,记忆也如cHa0水般涌来。

    周羡安垂下眼不敢看他。

    从贺季旸的眼睛里看不穿他在想什么,亦或是太过复杂,即使是走完这么多崎岖坎坷路的她,也读不明白。

    贺季旸知道她认出了自己。她变了许多,面上再无青涩,看见白榆yu张口说什么,也顾不得什么纲常,不由上前一步。

    他也想见她,想了很久很久。

    可千言万语只字未出,周羡安横在了两人之间。他揽过白榆,侧过脸对他道:“季旸兄,我先带她去安置一下。”

    就连白榆都未曾加以反应,便被扶着往营帐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