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放了一会儿之后,吴冬收回了手机,开始用手指敲打桌面,提醒着已经呆若木鸡的朗敬:

    “朗老板,现在,你可以好好给我介绍一下情况了吧!”

    “你……你们从哪里……得到的这段视频的?”回过神来的朗敬倒吸了一口凉气,到这个时候,聪明的他明白了这两位警官的真实目的。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只希望朗老板能把你的事情讲清楚。”

    沉默半晌,三个人都没有任何动作,时间仿佛在此处凝固,好像在这间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内,除了茶杯中的热水冒出水汽,这里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所有人的内心都做着激烈的斗争,但各自思索的内容又不尽相同,吴冬和易江在赌,这段时间能否让对方卸下防备,而半晌没有说话的朗敬则思考着如何否认眼前决定性的证据。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段视频是真的,怎么证明里面的人是我呢?”说着,朗敬放下茶杯,眼神却避开与对方交汇。

    “朗老板,这段视频里面一共出现了4个人,你,斐齐宾男孩儿,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我猜他就是我们抓获的康老板,还有一个就是拍视频的人,你觉得这么多人没有眼力劲儿指认你吗?”

    “我知道,所以是谁拍了……”

    “这点我说过,我不能告诉你……”

    “……”

    很显然,这一波对抗朗敬并没有占到上风,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和斐齐宾男孩儿发生关系的时候,那个老板在旁边观战了一会儿才开门离开的,现场留下的证据太多了,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否认实地发生过的事情。

    “我问一下……”许久,朗敬才从迷茫中清醒过来,接着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重新把头抬了起来,这一次,他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和之前不一样的神情,“我……如果说出来的话,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吗?我还有我这个……生意,以及我的老婆和孩子……”

    “你只要实话实说,我们不会对你怎样,”吴冬的表情一瞬间轻松了一下,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开始给自己谈条件了,这代表他决定松口,把一切知道的秘密倾诉出来,只是此刻,他还需要一个台阶来卸下自己的担忧,“如果你配合我们,做完笔录,你可以先回到这里,我们不会给其他人透露任何情况。”

    “那我这件事……如果我不配合的话,会怎样呢?”

    听到这句话,吴冬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配合我们,我们不声张地带你到公安局做笔录;还有一种是以你参与卖淫活动,被我们戴上手铐传唤到公安局做笔录,你可以思考清楚后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

    朗敬再次沉默了,一瞬间,他有些后悔曾经做过的事情,如果没有贪念,自己就不会卷入到如此纷繁复杂的案件中,那间早已不复存在的地下俱乐部牵连着自己和数不清的客人,所有人沉醉于城市地下的这个流淌着肮脏和罪恶的小世界。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掉入这样的陷阱里面,被引诱,被放荡,直至堕落,却丝毫没有为自身的将来考虑过,现在,他最后悔的,就是他已经深深伤害了家人,妻子的期许,孩子的渴望,都像鞭子一般抽打在这个顶梁柱的背上。

    “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给领导申请对你的以最低程度进行处罚,不会过多影响你的家庭和生意。”

    吴冬耐着性子,一步一步引导着这个摇摆不定的男人,这都是他在警校学习到的,那就是如何让被询问的对象按照自己的思路敞开心扉。和一般人想象的瞪眼睛、拍桌子叫嚣的模样不同,这种开导带有丰富的技巧性,从软化态度开始,慢慢叙述里面的利害关系,最后打出致命一击,以法律和道德的约束晓之以理,这样一套组合拳下来,一般人的防线很难招架住。

    果然,这一套很有用,2分种的寂静无声后,朗敬扛不住了,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接着吴冬和易江两人听到他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气,这个男人缓缓张开嘴唇,用一种失魂落魄的语气娓娓道来:

    “是,我配合你们,我……之前确实是去过,不过……你们答应不要给我老婆和孩子说这件事。”朗敬定了定神,目光透过吴冬胸口敞开的衬衫,窥视着里面若隐若现的胸肌,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