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水声响起。

    凌晨两点,酒店客房内,洗手间的门由内打开,橘黄色灯光倾泻到房间内,一道穿雪白浴袍的人影扶着墙走出来,神色苍白,捂了捂肚子,顺着墙角滑坐在地上,膝盖支起,手掌按着额头。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有力气起来,摸到床沿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起来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从电脑包里翻出一板药,仔细一看,早空了。

    药盒里也空了。

    喻夏把头发往身后一别,露出汗涔涔的脖颈,打开网页准备在网上下单药品,顺利上传病历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后腰靠在木书桌边,站了会儿,肚子里又发出咕咕的动静,她重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来回跑了五六趟洗手间,喻夏一整晚都没睡个好觉,沉浸在为什么色迷心窍要去吃这顿火锅的悔恨里,才刚眯上眼睛——

    “咚咚。”

    门被敲响。

    白色浴袍蜷缩成一团,喻夏拿被子蒙过头顶,期待今天的客房人员能尽早放弃,谁知门敲了一声又一声,还有道悦耳声线隐约传入。

    “坠明老师,醒了吗?”

    模糊中清醒过来,喻夏的脑子里一跳一跳的,所幸工作这根弦没松过,她游魂似的起来,去给人开门,取下防盗链的时候卡了将近半分钟。

    门外的人站在亮堂堂的走廊灯光下,看得喻夏眯了眯眼睛,才见到对方那比灯还灿烂的笑容:“你的剧本我看了一晚上,有些地方想……”

    话到一半,薄菀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端详着她的脸庞:“怎么脸色这么差?生病了吗?”

    喻夏让开半身,顺手将墙上的灯拍开,主动往里走道:“没有。”

    高挑美人随着她进来,声音放轻了一些:“我是不是来太早了?”

    懒得搭理她这假客气,喻夏顺手拿过个干净杯子,给她倒了杯仍有余温的水,递过去的时候,对方抬手握住她的手背。

    指尖从手背一路滑过,与她的指尖轻触,最后才接过杯子,薄菀笑道:“谢谢——坠明老师的剧本写得太好,我有些按捺不住,才这么早来打扰,要么请你吃顿早餐,作为赔罪,怎么样?”

    喻夏现在一听她提三餐就肚子疼,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用。”

    “说吧,有什么要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