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门口看去,正正好看见一抹青白布衣的身影。

    “戏袍是在这间屋子吗?”

    远远的,传来一句青竹般的声音。

    “是。”有人回答了他。

    “真巧了,刚说着便到了,”小二指着那纤弱清瘦的男子,对着江既宴介绍:“这位便是洞常戏班的怜月公子。”

    江既宴施施然回头,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竟是昨晚竞拍既月的伶人。

    一抬头,怜月就瞧见站在小二旁的白衣公子,人面桃花,眉如墨画,美目多情,爽朗清举。怜月一瞬间呆滞,惊讶不已,似乎没想到会见到眼前的人。但很快便挂上笑容,一双狭长的美目染上了喜悦,决了堤的欢喜洪水,将整个人都渲染得生动。怜月颤着手抱住了江既宴的手臂,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您……您可是昨日出现在簪花楼的江公子?”

    江既宴握紧了手中合并的纸扇,她不喜别人碰她,更是不明白这怜月公子为何看见她如此激动,蹙着眉,答:“是我。”

    看出江既宴脸上划过的一缕厌恶,怜月即刻反应过来自己唐突,讪讪地松开手,说:“江公子,抱歉。昨日竞拍结束后,我便一直在寻你。”

    “寻我干甚?”江既宴展开了扇子,露出上面金玉般的饱满桔子,给了小二一个眼色,让他先下去。

    见小二走了,怜月便知道江既宴是愿意与他认真聊一番,摩挲着双手,忐忑地说:“昨日簪花楼死了人,我知道您没能见成既月姑娘。也知道您欣赏她,这个机会也千金难易,可还是想问您,能否将这个机会……割爱?”

    一个伶人,不过是一面的缘分,算得上角逐的对象,居然开口便是让她放弃她的东西?

    江既宴一瞬间恼了,又觉着好笑,但还是有着世家子的气度,问:“为何想我割爱?又凭什么让我割爱?”话音到最后有些高了,眉眼染上薄怒。

    “我……”怜月舔着自己干涩的唇瓣,不知如何开口,叹气后,抿唇,措辞:“我知道江公子可能觉得我不可理喻,甚至冒失无礼。但我是有难言之隐的。”

    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可以如此冒昧地命令别人?

    江既宴收拢了月白的澜衫,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怜月苦笑,“我与既月相识于微末,其实是一对心意相通的眷侣。”

    “哦?”

    江既宴与既月有简单的书信往来,她竟是不知有这么一份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