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听完这番话,打算点头的江既宴一愣,皱眉问:“死了妓.女?”

    江杰出叹气,他不是大理寺的人,对于这一块儿也无法知道细节,只叙述他知道的内容:“我听崔问的意思,应该是很严重。这些妓.女不知道什么缘由,一到晚上便开始接连自杀。跳楼的,跳江的,吞金的,用利器自戕的都有……像是招了邪一般。”

    江既宴放下了筷子,疑惑不已,“连续自杀?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还都是妓.女,确定是自杀不是他杀?”

    她是不信鬼神的,杀人一说,在他的眼里绝无中邪诅咒的可能。

    “仵作验过了尸体,这些姑娘的确都是自杀而死。”江杰出肯定了这一点,又补充:“这事奇得很,大理寺只能暂时秘而不宣,按圣上的意思,大概之后也是要秘密查访,不外传,怕引起百姓恐慌。”

    居然有这样的事?

    江既宴细细回想今日的簪花楼,明明和往日一般无二,姑娘们巧笑倩兮,全然没有半点慌张的神色,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个近日死了众多人的地方。

    唯一算得上蹊跷的,便是人手不太够。往日去簪花楼的客人都是妓.女服侍跟着,而今日跟着她的却是龟奴小詹,是个平日里在青楼做杂务干体力活的男人,纵然碧潇来找她也很快被喊走了。但当时她未多想,毕竟花魁大选这样的日子来了不少的贵客,姑娘们忙着准备节目,人数不够是正常的。

    “宴儿可听见?”

    突然的一问,将江既宴从思绪中抽离,她紧锁的眉舒展开来,随口应了声:“知道了,儿子会好好待在家中。”

    允诺虽是给出了,但江既宴依旧思虑着这件事。

    这不是件小事,也绝非巧合,汴京最负盛名的簪花楼在花魁大选前后自杀数人,而卖笑的姑娘们却像没事人儿一样,一切照旧,还牵动了专门审理刑狱案件的大理寺。

    这些年来,她假借爱慕者的身份给既月写了不少的信件。

    她记得上个月既月同她说,近日簪花楼不安定。

    那时她不以为意,如今却突然关联上了,簪花楼在悄无声息之间动荡了。

    回到自己的院落,江既宴翻查着箱笼,堆叠的书信正好少了一封。

    翻查无果,她询问自己的书童:“了知,上个月既月姑娘写给我的信呢?”

    既月虽不知道她是她的堂姐,但江既宴使了些小伎俩,让既月认识了她,不常见面,却一直保持着亲近的态度,有时既月也会同她聊些生活中的愁滋味。

    因为信的内容都是简单的家常,江既宴便收着,没有销毁。

    她向来谨小慎微,知道这一切的人,绝不超过五个,现在既月寄给她的信却不见了,正好在簪花楼数人自杀的节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