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谢珩。

    屋里忽然安静下来,少年唇角的弧度悄然淡去,“说这话,是把我当什么?”

    谢玹哑声道:“温酒她……”

    “温酒今年刚满十五岁,寻常人家里的姑娘这年岁哪个不是忙着挑夫婿绣嫁衣?偏生她这般时运不济……”

    谢珩凝眸看他,“她说要为小五守一辈子,从此留在谢家,怎么着,还真想让她孤苦一生?”

    谢玹闷声道:“是她自己说的。”

    府中众人都称温酒一声少夫人,可真要说起来,她连嫁衣都没穿过,不曾拜过天地,也没入过谢家族谱,天底下没有要一个年华正好的姑娘为早逝的未婚夫守一辈子寡的道理。

    可……温酒,是温酒自己说要守着谢家的。

    谢珩道:“是,她是这样说的不假。可她十五岁的时候觉得守着家没什么,二十五岁三十五岁呢?到那时我都奔波在外,别人家夫人少夫人都是儿女绕膝。只有她孤灯冷榻,长夜凄清又该如何过?”

    谢玹忽然说不出话来。

    “行了,别想了。”谢珩掀起榻上的锦被盖到少年身上,勾着淡淡一笑:“若是先一步想到了这些,老子还怎么做长兄?”

    被子把谢玹压得往后躺去,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顿时又是一阵脸色发白。

    偏生罪魁祸首半点不觉一般,唇角噙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咱两把她当小紫姝一般养着就是,且慢慢的看着,日后若是有能入眼的青年才俊便让祖母做主。”

    还不等三公子开口说话,谢珩又补了一句,“实在不行,入赘到我们谢家也成。看这样不也是守着我们一辈子?”

    谢玹看着他,面色有些古怪,刚要开口,便听谢珩一句“打住,此事到此为止。再废话,小心老子抽!”

    他抬了手,威胁意味十足。

    谢玹索性闭眼,不再看他,渐渐的平缓了呼吸。

    “阿酒一定不知道,还是不说话的时候看着顺眼!”

    谢珩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道:“这般婆婆妈妈,忒啰嗦!”

    谢玹一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