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陛下,呵,他对谁都很好。”梦魇又冷笑一声,“心慈手软,不必要的仁善,愚蠢。他是位好殿下,但不适合当法塔尔的王。如果不是他身边那个白常山护他,这位可爱的陛下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

    这是莫宁第一次听到一个很意外的评价。他张了张嘴,很想辩驳什么,但最后只是小声道:“可是我听说陛下镇压了法塔尔的动乱。”

    “明面上的动乱。人这种生物,不论是法塔尔人还是人类,最擅长的就是笑着捅你刀子,就像我这样。”有什么锐利的东西紧贴着他的脖颈,莫宁愣了一下,才发现那是一把匕首。

    “你怎么会有刀”哦是我的刀啊,那没事了。

    “就是这样的眼神。”梦魇哼笑一声收回匕首丢给他,“一位星球的王,在面对横在他脖颈的刀露出的眼神和一个人类的小不点一样。他太年轻了,可白常山能活多久?等白常山死了,谁能护着他的天真?”

    莫宁感觉到他的心猛地震动了一下,不只是因为听到这么大的近乎机密的事,他还想起长官曾对他说过的话,曾无数次对他重复过的话。

    “我们没什么不同。”

    是是的。他需要保护,长官长官也需要保护。

    “白、白先生会为什么那么说?”他结结巴巴地问起另一件让他紧张的事。

    “这可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梦魇却不打算告诉他了。莫宁急的去抓他的手,“梦魇!我,我想知道我很”

    却不知道碰到了梦魇的哪一根弦,青年猛地扭着他的手腕把他反扣在床上,莫宁双手被反扭在背后,脸和枕头撞在一起。

    “梦魇?怎、怎么了?”

    身上的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那时间长到莫宁手都麻了,但忽然梦魇松开了桎梏,把他拉了起来。

    他又点了根烟,烟雾渐渐缭绕在房间内,下一秒被空气置换系统缓缓清空。

    “赫利奥斯。”他的声音忽然褪去棱角,变得有些模糊,“赫利奥斯,也是这么问我的。”

    “刀就在他的颈侧,他只是睁着他那双单纯的眼,问我白常山怎么了。他纵容地让我把他制服,就像我制服你这样。然后他又一次问我,白常山怎么了。”

    “你和他很像。”梦魇掐断了烟,“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们很像。一样的天真,愚蠢,盲目地相信别人,想要别人好。可是怎么办呢?如果所有能保护他的人都离开了,该怎么办呢?”

    莫宁终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他对长官的并不是憎恨,也不是愤怒和鄙夷,而是一种悲伤。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梦魇,于是只能小声说:“长官还有你呢。你也是担心长官的人,长官也很相信你的。”

    梦魇闷笑了一声。

    “是真的!长官,我,就像你哪怕拿着刀在我面前我也不害怕一样。”莫宁语无伦次,“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的,如果你要杀我或者别的什么,你就不会和我说话了。而且你,你之所以在这里,不就是因为你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