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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声学弟近来有做过梦吗?”

    梦境对我来说好像是个很近的词。我前几日还在画它——a小姐现在正指着的那幅画——女神的美梦近在眼前。

    但它确实离我有点远了。

    因为,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做过梦了。但凡有点可能,我都会蛮不讲理地将一切归结在“虫”身上,即便那跟现实毫无关系。可惜我的梦境消失于“虫”降临之前,可能是在我被工作彻底磨平棱角的时候,也可能在更早的时间段。

    如果真要确定一个时间点,在我还在饱受黑暗和未知之物的惊吓恐吓时,我已经不会做梦了。

    步入社会的人是不具有做梦的权力的,我也只能笑着对a小姐说道:“大概有吧。应该和画里的一样是个美梦,因此记忆深刻呢。”

    “最近我也在做那样的梦。”

    a小姐仰头看着墙上的挂画,“会看到春天,看到冰消雪融,看到雨霁初虹,草木萌芽、蝴蝶破蛹……”

    “明明以前是害怕打雷的人,现在听到雷声,心里竟然会涌起某种悸动——要怎么描述呢?就好像是在噩梦里挣扎的时候被人唤醒一样。”

    a小姐的声音总是轻飘飘的,就如她口中的初春那般。我不知道她的目光落在画的哪一角,正如同我不知道她眼中的憧憬究竟是因为我口中的美梦,还是因为她看到的美梦。

    只是在这一刻她仿佛成了“憧憬”本身,成了那遥不可及的美好幻景。

    我几乎要被“虫”的本能所吞没。当恐惧被撕开,其下隐藏的渴望便无所遁形,那是理性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如同野性本能一样的存在。让人恶心到极点的情感。

    可能是因为这种想法过于强烈了些,身体里的“虫”瑟缩了两下。

    咸海女神沉睡于海中,她飘扬的发丝如同浓墨般扩散在于水里,缭绕如烟云,那是黑暗与深渊的另一面,孤独的另一种表达,大众称之为宁静的美。

    突然有烟火声从外部传来,因为隔着墙,便有些沉闷。现下已值深夜,又是元旦,我看着女神腹中的梦境,听着a小姐对生命的期盼,犹似灵光乍现般就明白了“蚁后”所等待的那一刻究竟在什么时段。

    原来是惊蛰啊。

    ——

    “请将那幅画给我吧。”a小姐深吸了口气,郑重其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