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进厂做流水线工人。沿海那边真是黑心工厂啊,月薪500,包吃包住,饭是糙米,菜是清水白菜,油腥都见不着,每天工作十多小时,健壮汉子都能搞成营养不良。

    以上两种工作,还得花钱办暂住证。

    这玩意儿也不贵,一两百块钱就搞定。但打工仔舍不得花钱啊,工厂还好,工地是按工期或年终结算,顺便扣你的伙食费,工人们大半年的时间都没钱,100多元对他们而言属于巨款。

    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两天,出门买点东西吧,遇到查暂住证的。当街就给你抓起来,让亲友拿钱领人,拿不起钱的就被收容。遣返原籍也是有条件的,扔你去黑工地做几个月工,把遣返费用赚足了再说。

    跟去沿海打工相比,在本地的喜丰公司一天做12个小时,还能按时拿工资,这相当于生活在天堂了。

    90年代的农民,巴不得自家附近有工厂,污染再严重他们都认了此时容平的平均工资是500左右,给他们每月300块,一个个都能乐疯。

    “传球,快传球!”

    “哎呀,你龟儿子个臭脚!”

    “妈卖批,你想进乌龙球嗦!”

    “……”

    足球场那边热闹非凡,踢球和看球的,基本都属于以前的国企下岗职工。冬天乃是饮料产销淡季,他们的空闲时间多起来,自然搞起了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

    至于农民出身的职工,可没那份闲心,稍有时间就会回家做农活。

    “潘强,潘强来了!”

    “潘哥,快过来帮忙。”

    “不得行,潘哥要是下场,别人还踢个屁啊!”

    “……”

    踢球的职工突然就停下来,团团簇拥着一个年轻人,甚至还有脱衣服索要签名的。

    宋维扬问:“这个潘强又是谁?”

    杨德喜笑道:“市体校的足球运动员,在喜丰队当替补,去年总共也就踢了三场比赛。但他是我们容平市,唯一留在队里的球员,其他本地老队员都被遣散了。他这两天都来厂里踢球,估计是回家过年休息吧。”

    “一个替补球员也这么受欢迎?”宋维扬感觉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