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依居高临下地看着周照,周照这副面皮,在京城内,只怕是找不到比他长得更好的人了,然而张宗依却知道,这是个怎样丧心病狂的东西。

    她当初就是被他温文尔雅,无害的外表所欺骗,才会一步错,步步错,一步一步,被他逼向深渊。

    每每思及此,张宗依就压抑不住胸中的恨意翻腾,对眼前的周照,对五皇子,对晋沅君都充满了强烈的恨意。

    周照原本清醒了一瞬,然而看到张宗依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还一脸的嫌弃,他顿时又满意一热,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想要给张宗依一巴掌,谁知道却被张宗依一闪身躲开了。

    周照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似是没想到,张宗依怎么敢躲开的?

    “你怎么敢躲开?你居然敢躲开!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老子就不叫周照!”周照还以为张宗依还是那个可以任由他日日欺辱打骂的人,他心中起火,就上手想要折磨张宗依,看着张宗依的神情狰狞无比。

    张宗依看着他的目光冷冰冰的,不含一丝温度,她再一次躲开了周照伸过来的手,随后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来人!二少爷喝醉了,端盆冷水来,我给他醒醒酒!”

    “二少夫人……这……”张宗依身边的丫鬟微微迟疑地看了醉醺醺,一身酒气的周照一眼,周照毕竟是这镇南侯府的二少爷,深受侯爷的喜爱,即便他平日里再如何不守规矩,行事荒唐,也是侯爷的心头宝,他们若是当真敢端盆冷水来给周照醒酒,就等着被镇南侯大刑伺候吧!

    “怎么?看来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张宗依冷冰冰地看着身旁的丫鬟,目光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丫鬟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她是张宗依的贴身丫鬟,这几日张宗依得了势,自然要将自己平日里受过的气都出出来,是以张宗依没事便喜欢拿身边的下人出气,尤其是她的贴身丫鬟,更是深受其害。

    贴身丫鬟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便福了福身,随后领命端了盆冷水来。

    “泼醒他。”张宗依站在厢房门口,姿态优雅地端着手,看着躺在地上的周照,目光不带一丝感情。

    “啊!啊!好冷!贱人你竟然敢用冷水泼我!你是不是活腻了!”周照被冷水一激,顿时清醒了不少,看着张宗依的目光充满了杀意。

    殊不知张宗依看着他的目光中,杀意更重,张宗依对身旁的下人淡淡开口吩咐道:“看来二少爷还不够清醒,再去端盆冷水来,今日我倒要给二少爷好好清醒清醒!”

    “我看谁敢去!”周照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都被冷水浇得湿淋淋的,如今已是快要入秋的季节,一阵风吹过来,他不由自主便打了个摆子,形容十分狼狈。

    张宗依看着周照狼狈不堪的模样,轻轻笑了出声,让周照看得直想杀人,周照对张宗依咬牙切齿道:“你以为得了县主和五皇子妃的垂青,你就能在府里耀武扬威,作威作福了么!”

    “难道不是吗?”张宗依抬眼,一脸轻蔑地看了周照一眼,显然如今她一朝翻身,自然不用再在周照面前唯唯诺诺,只要她尽心尽力为县主效忠,想来日后,她好日子还长着呢。

    而往日周照加注在她身上的那些痛苦,她会一点一点,全部还回到他身上!

    “张宗依,若非御赐婚姻,不能休妻,你信不信我今日便将你休了!”周照看着张宗依得意的嘴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嘴里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当然是信的,只是二少爷,还请二少爷不要会错了意,这桩婚事,就是御赐的,皇上赐的婚,你敢么?尽在这里说些没用的,赶世子爷,你只怕还差的远呢,我总算是明白了,有句话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有的人啊,总是去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心跌得个粉身碎骨!”张宗依看着周照,眼眶猩红,满眼的恨意,让周照看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