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先看看,你打算怎么做,才考虑答不答应。”晋夫人镇定自若道。

    镇南侯夫人微微一笑,在她看来,晋夫人这话,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是以她回过身,笑盈盈拉起晋夫人的手,和善道:“晋夫人,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今日便把话放这儿了,你大可以相信姐姐,只要你一句话,姐姐就能让那一家人,都消失在西北……”

    镇南侯夫人说到最后,声音越说越小,只是用眼神示意晋夫人。

    晋夫人抬眼看了镇南侯夫人一眼,随后又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对于镇南侯夫人的计划,并没有表态。

    “虽说那一家人也都是可怜人,只是如今咱们也不过只是迫不得已罢了,既然想要解救林小将军,便也只能委屈他们了,你说,是也不是?”镇南侯夫人见此事尚有转机,又坐回了座位上,端起茶杯拿在手中把玩,目光却一直落在晋夫人身上,关注着晋夫人的一举一动。

    晋夫人面无异色,只是听着镇南侯夫人的话,过了半晌,道:“镇南侯夫人的意思是,将所有的罪责,都嫁祸给那一家人?最后再给他们冠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

    “晋夫人果然冰雪聪明,正是,只要妹妹一句话的事,姐姐便能帮妹妹把事情都办妥当了。”镇南侯夫人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岁月静好,然而说出的话,却比严冬更加冷酷。

    晋夫人闻言,抬眼瞥了镇南侯夫人一眼,心道这镇南侯夫人果真名不虚传,传言说她曾经把镇南侯的庶子送去勾栏,导致年幼的庶子至今都对女人有心理阴影,原本晋夫人对这些个八卦消息都是不大相信,如今看来,倒也未必。

    镇南侯夫人表面看上去温和有礼,然而焉知这样的人狠毒起来,才是最让人防不胜防啊……

    晋夫人低下头,喝了一口茶,原本醇香浓厚的茶已经有些泛凉,喝进口中已是微微发苦,她有些食不知味地又喝了一大口,脑中乱的很,不知该怎么办了。

    “周夫人,我还是觉得,此时……有待商榷……”晋夫人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无妨,姐姐改日再上门拜访便是,晋夫人不必太有压力,只是,我还是需得提醒妹妹一句,多想想自己的父亲和兄长才是……”镇南侯夫人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晋夫人的肩膀,看着她的目光微微闪烁。

    晋夫人抬眼,触碰到镇南侯夫人的目光,又匆匆避开,实在心虚得很。

    晋夫人的反应,在镇南侯夫人的意料之中,是以镇南侯夫人也只是对晋夫人点了点头,随后便告辞离开了晋府。

    晋夫人一个人在府中惴惴不安地想着镇南侯夫人的话,虽说她的话,也算是有那么些道理,然而晋夫人心中的道德观念,却始终不允许她迈出那一步。

    她活这么几十年,最大的贪念,左不过也就是为了让儿子继承晋将军的爵位,从此平平安安,本本分分过完一生,再多的却是没有了。

    谁知她却有个不安分的兄长,若是没有兄长闹的这么些事,她便也不至于这样烦恼。

    晋夫人被人抓住了软肋,是进是退,全凭她一念之间,所谓富贵险中求,晋夫人究竟会作何选择,只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原本晋长盈就在担心晋将军会不会查到什么,波及到宿伊姐弟俩,是以格外关注晋府的风声,每日都偷偷派人去晋府门口盯梢,自然也没有错过镇南侯夫人的异动。

    镇南侯夫人若是偶尔上门一两回,晋长盈倒也不觉有什么异样,毕竟虽说祯明将军府从不站队,但平日里必须得社交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