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这话就不对了,这可是咱们周二夫人的一片心意,你若是不收,那才是不给周二夫人面子呢,周二夫人,你说是也不是?”

    晋长盈拉住了柳皎月,阻止了她想要拒绝的动作,对张宗依皮笑肉不笑,张宗依只感觉晋长盈的眼神就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刀,看得她头皮发麻,只好硬着头皮点头,道:“县主说得是,我与柳姑娘如此投缘,如今想要送一匹布给皎月妹妹,妹妹便莫要拒绝了。”

    “就是啊,不过是一匹布罢了,不值什么钱的,你便莫要拒绝了。”

    晋长盈说出这话时,张宗依的心都在滴血,什么叫不值什么钱,这水云纱平日里张宗依来布庄,那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只因价格太贵,即便她如今嫁进了侯府,月例银子也只有那么点,她又未主持中馈,买下这匹水云纱,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今日若非她存心想要为难一下柳皎月,她也是绝对不会买的,现下晋长盈来了,竟然还想让她买下这匹布送给柳皎月,偏生张宗依还不敢拒绝。,心中颇为憋屈。

    见张宗依为难,柳皎月拉住晋长盈的衣袖,求情道:“县主,算了吧,还是我来给银子吧,就莫要让周二夫人为难了。”

    柳皎月这话分明是在为张宗依求情,然而听在张宗依耳中,却不像那么回事了,这是赤裸裸的嘲讽!

    “县主说得极是,不过是一匹布罢了,这点钱姐姐我还是给得起的,皎月妹妹便莫要再推脱了。”张宗依马上开口道。

    “这……”柳皎月有些迟疑地看着张宗依,周二夫人看上去就不像很情愿的样子。

    张宗依勉强扬起一个笑容,对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便找掌柜付账去了,张宗依转头对柳皎月尽量和善道:“这是姐姐的一片心意,妹妹若是拒绝了,姐姐才是伤心。”

    “就是啊,柳姑娘便收下吧,周二夫人帐都结了。”晋长盈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着风凉话。

    “可是……”柳皎月还在迟疑。

    说话间,掌柜那便很快付了帐,将布匹包了起来,送到张宗依面前,道:“周二夫人,这是您的布。”

    张宗依看着眼前这匹布,肉痛得心都在滴血,嘴角抽搐地扬起一个笑容,做出一副十分阔绰的模样,对掌柜的道:“给柳姑娘吧。”

    “诶好嘞!”掌柜的闻言,马上便将水云纱交给了柳皎月身旁的丫鬟,那丫鬟可不跟张宗依客气,喜滋滋地一把便从掌柜手中抱过了布。

    张宗依便眼睁睁看着自己花了几千两银子买的布,连摸都没摸一下,便转手白送给他人了,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她厌憎的柳皎月,张宗依想想,便觉得心口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晋长盈笑眯眯看着张宗依故作镇定,又肉痛得要死的模样,心中简直乐开了花,她还嫌不够,故意找张宗依不痛快道:“嗨呀,周二夫人当真是阔绰啊,三千两一匹的水云纱,连我都不敢这么挥霍,侯府果真是财大气粗!真是让人羡慕。”晋长盈嘴上说着羡慕云云,然而眼里的幸灾乐祸却是掩也掩不住。

    在场的人恐怕就只有晋长盈觉得好玩了,柳皎月看着自己丫鬟手中的布匹,有些左右为难,她与张宗依说到底不过只是点头之交,如此昂贵的礼物,她也不好意思收啊。

    而张宗依被晋长盈说得,脸色更加难看至极,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简直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宗依想起还有些事,先失陪了,还请县主见谅。”张宗依憋屈得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出来,只能硬邦邦地对晋长盈福了福身,匆匆告辞,便带着丫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