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步的敖丰瞬间停步,猛回头看向牛有道,见他一脸从容淡定,哪像是将死之人,沉声道:“你少跟我来这一套!”

    牛有道:“敖先生,我没跟你开玩笑。什么狗屁督查缥缈阁,我们只不过是九圣利用的东西而已,我再怎么为九圣尽力卖命也无异于饮鸩止渴。一旦整顿完毕,利用完了,缥缈阁要重拾为九圣执掌天下的威仪时,我们这种曾在缥缈阁头上作威作福的人还有活路吗?九圣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死的很惨。”

    “我很清楚我的下场是什么样的,我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最后的情形是,缥缈阁已经整顿的差不多了,而我们这些人还茫然无知,还在继续找麻烦督查,不知九圣什么时候会罢手。九圣突然罢手的时候我们事先一点都不知情,突然有一天,缥缈阁突然就找个理由把我们给抓了。”

    “瞬间把我们这些督查给灭了个干干净净,瞬间震慑天下,缥缈阁瞬间重掌威仪,继续为九圣效力。而我们呢,谁会在乎我们的死活?”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敖先生,你说,我最后的下场会不会是这样?”

    敖丰面色沉凝,思索着对方的话,这些他倒是没想过,但此时听来细细一想,还真有可能十有八九是如此。

    原因很简单,九圣不是剿灭缥缈阁,而是整顿。九圣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左膀右臂都给砍了,天下这么多人心叵测的人,天下这么多是是非非的事,九圣哪能事必亲躬,缥缈阁最后依然是缥缈阁。

    牛有道呵呵道:“敖先生,你应该明白,我是活不了多久的,我左右是死路一条,你说什么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死,你这说法很让我意外啊!你不用揭发我我也是死路一条,你拿这个威胁我有意思吗?”

    敖丰慢慢走到了他的跟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牛有道:“听说守护无量果树的有乌常炼制的鸦将,你见过鸦将吗?”

    敖丰咬牙切齿道:“我问你想干什么?”

    牛有道:“很简单,为自己博一条活路。没人愿意甘愿坐以待毙,左右是死,为什么不争取一线生机?敖先生,你难道不想得到无量果吗?只要拿到了无量果,大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待到修为突破,还有拼命一搏的机会!”

    竟是在打无量果的主意!敖丰震惊了,“你疯了吗?”

    “我没疯!因为我没得选择!”牛有道忽掷地有声,貌似情绪激动,忽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你也没得选择,你若想送死,我随时成全你!”

    敖丰腮帮子紧绷。

    牛有道神情放缓,语气也放柔和了,“敖先生,你现在的日子想必不好过吧?可以想象,出卖了缥缈阁,又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过。怎么办?难道你愿意这辈子就这样忍辱苟且一生,难道就不想博一把?想想吧,周围的冷眼,周围的不待见,你能忍气吞声一辈子?难道就没想过反抗?应该想过,只是不敢而已,因为反抗没用,找不到机会。”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牛某不怕死,牛某豁出去了,愿意舍身在前,愿意与先生里应外合。我愿与先生联手博出个希望来,就算死,咱们也能死个痛快。只要你我联手,未必没有机会!”

    敖丰目光闪烁着,微微颔首着,冷笑着:“我明白了,你故意让我离不开无量园,目的就是让我回到无量园经受度日如年的煎熬。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你针对我精心预谋好的连环圈套,目的就是为了今天,是不是这样?”

    牛有道:“说什么圈套有点过了,我没你想的那么深谋远略,只是类似的事情做多了,多少有了些经验,知道事情的结果必然是这样,便顺势而为了而已。这种事的关键还在你自己,无欲则刚,你若没有私欲就不会上钩,我也奈何不了你,你也不会陷得这么深。可一旦上了钩就是自找的,没必要喊疼,谁也怪不了谁,只能怪自己。”

    “敖先生,咱们这样埋怨来埋怨去没意义,敖先生是聪明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想那些有的或没有的没有任何意义,咱们一起向前看!只要得到了无量果,你我皆有机会突破到元婴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