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沈袖这样平静的一句“这万里锦绣江山,会是您的囊中物”,便将他推上了王座当了九州君主。

    这便是他怕见到沈袖如此平静的原因。

    他怕沈袖对他说这句话,是又下定了什么决心。

    燕随并不敢往深里想。这些年来,沈袖一直都纵容着他,对他俯首称臣,为他出生入死。

    他早已习惯了有沈袖在身旁的日子,即便只是想象,他都想象不出,没有沈袖的生活要怎么才能过得下去。

    燕随忽然紧张起来,他抬手握住沈袖那只受了伤的手臂,似使出了全身的力将他的手臂捏着。

    “答应我,不要离开。”

    沈袖道:“方才便答应了,君上放心吧,沈见惜从不食言。若是食言了,便不得好死。”

    即便是起誓,他也说得极为冷静淡然。

    不得好死……总比不得好活来得痛快。

    “别这么说。”燕随蹙着眉,对于他这话并不满意。

    沈袖道:“君上不是不信我的?你不信,我便起毒誓。”反正他……并不怕死。

    即便沈袖这么说了,燕随也依旧不能安心,他还是觉得沈袖会想逃。

    他觉得,他该将沈袖绑起来,关在这飞鸾殿中,再多加人手前来看守,不许他见别的任何人。

    燕随暗自想着,双目紧紧盯着沈袖的脸,“袖袖,我不许你离开。”

    “君上,你可不可以将手松开?”沈袖的气息有些不稳。

    燕随一直没有将手松开,沈袖便一直忍着痛楚,可燕随越捏越重,他如今身子骨又不好,已经没有从前那么耐疼了。

    他真的好疼。

    燕随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捏着他的伤处,连忙松开了手,将他的袖子掀起来看了看。

    白色的纱布已经渗出了大片的血,他看得心中一钝,“你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