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令信,不管沈姨娘心里是如何想,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之色来,甚是殷勤的答应了说要回去好好收拾。

    一向是上头无人的人,沈姨娘自大惯了,即便现在郝府是丁页子在当家,却也不敢不给沈姨娘几分面子,也不敢当众顶撞于她,但如今她的婆婆要来郝府住着,以后哪里还有她称王的地方?

    沈姨娘心思烦闷,明明是在极宽的可供四辆马车并排行驶的平坦大道上走着,却还是让沈妈妈严厉的呵斥了车夫一番,问他是如何驾车的,何以如此的颠簸?

    车夫身份卑微,被这么一训,哪里敢有反驳的勇气?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了。

    等到了郝府以后,沈妈妈就遣了小丫鬟去跟车马房的管事说了一声,下了那个车夫的职,下次另换人给沈姨娘驾车。

    无辜的车夫知道女主子的脾气不好,压根连上前求饶的勇气都提不起来。虽然以后只能在马房里刷马毛,但要是他敢去求饶的话,以后连着刷毛的工作都没了,一家老小要如何养活?

    沈姨娘黑着一张脸回了南院,一想到以后那老婆子回来也是住在南院,而且这次还是久住,不像以往可能只是短住,心下更是气闷。

    “去把少夫人给我叫来。”沈姨娘沉声吩咐道。

    沈妈妈应了声是,忙吩咐人去做事。

    看到去叫她的丫鬟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丁页子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忙放下手上的事情,就带着冬儿往南院奔去。

    今日虽没有下雪,但前几日下的大雪依然没有化尽,院子里屋顶上树枝上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冷风呼啸而来,丁页子裹了裹身上特制的白熊皮披风,步伐快捷的走在早已扫清积雪的石板路上。

    也许是积雪化入石缝成了冰块,一时没有被扫干净,丁页子脚下一个打滑,险些就四仰八叉的摔了个跟头,还好冬儿眼疾手快的扶了丁页子一把,才免得她出丑。

    “少夫人,慢些走吧,这路上滑,摔了跟头就不好了。”冬儿小声的提点着。

    丁页子赞许的对她微微点了点头,迈步继续往南院走去,步伐却是稳了许多。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偶尔的会觉得心里有些发慌,也时常会有一种脱力感。她以为是最近忙的太过,伤了身子,也一直在让厨房给她准备炖汤。只是汤有一直在喝,身子却不见好,越发的消瘦下来,连郝凌抱着她的时候都觉得硌手了。

    她的身体一向康健,一时也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如今连走路都不稳了。

    迈步走的同时,丁页子心里却是暗暗的叹了一气,也许她应该稍微放松一点了,没必要什么事情都亲自处理。她早应该知道,处处费神未必代表能处理好事情,甚至有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上到台阶,在门外伺候着的小丫鬟已经帮丁页子将门帘给打了起来,一脸漠然的垂手而立。

    丁页子似是已经习惯,倒也没去跟个小丫鬟计较,进屋后便褪下披风,递到了冬儿的手上。

    弯腰给沈姨娘行了一礼,丁页子淡笑着看向沈姨娘,道:“姨娘,这么着急的找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