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种谊过来,苏油问道:“地道挖得如何了?”

    种谊反问:“我们的还是他们的?”

    苏油没好气:“两边的!”

    种谊说道:“他们停工了,监听小组用大缸监听动静,估计明天就要挖通。”

    苏油笑道:“那好,那我们明天起早一点,吃得饱饱的,辰时,送西夏人一个大礼!”

    ……

    傍晚,渭州乡勇在离战场十里地的一道山谷中过夜。

    黄土高原沟壑纵横,这地方是一位老乡放羊的时候发现的,离囤安寨只有薄薄一道梁子,却非常隐蔽。

    阿囤弥严禁用火,因此大家都就着凉水吃干粮。

    斥候回来了:“禀告将军,监军,夏狗就在梁子背后,属下没敢过于靠近!”

    阿囤弥说道:“知道了,元贞,安排好警戒,顺便在山梁上堆放柴薪,明日辰时太阳一出来,我们便烧起狼烟,告诉明润我们到了!”

    这一夜特别的安静,三方人马都害怕发出一丁点声响和亮光,在紧锣密鼓的布置。

    铁鹞子除了是重骑兵,下马换甲,一样能当重步兵使。

    因为身强力壮杀伐凶狠,故而常常担任着攻坚的狠角色,先登的城池上,经常是他们和步跋子的身影。

    连日攻防,囤安寨的箭雨日见稀疏,有了带顶战壕的掩护,西夏人的损失小了很多,不过从地下通道出来再进攻,变成了无形的添油战术,战果没有丝毫进展。

    如今到了好钢要用到刀刃上的时候,大投石机造成,谅祚决定对囤安寨发起最后最强大的一击。

    就算失败,一样可以安然远遁,夏军也从不以撤退为耻。

    铁鹞子三千人,共分十队,隈才浪罗、细母屈勿是其中两名队率,如今他们就连同自己的属下们,躲在臭气熏天的坑道内。

    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跋山涉水纵掠如飞的步跋子,谅祚将自己的一半精锐,都压在了此次进攻上。

    头顶木头缝隙里透出星光,隈才浪罗直起身子,尽量将鼻孔抬高,呼吸着相对清新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