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烈和楼月西对视一眼,那个小男孩可能因为牵扯太深,催眠没有完全发挥作用。

    中年男人还在继续说:“能不能麻烦您去一下三楼,我家孩子也在医院里,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来打搅你……但是他怎么也说不听,一直在哭,已经打了一针镇定剂了……醒了又继续哭……”

    他搓着手皱着眉,双眼通红,这两天他显然过得很艰难,一边要处理妻子的后事,一边又要照顾儿子。

    “走吧。”贺烈从床上下来,楼月西抿抿嘴唇,还是拿起了输液瓶。

    “谢谢!谢谢!”中年男人连忙在前面带路。

    还没到病房,贺烈就听到里面的哭声。因为哭了太久,声音已经哑了。

    “小鬼。”贺烈走了进去,“真能哭啊。”

    躺在床上的男孩立马坐了起来,看起来没受多大的伤。

    可贺烈记得蜘蛛的八只步足全是从他的下腹部破体而出的。

    “哥哥!”因为催眠,小孩的记忆也不连贯,他只记得被一个男人抱着奔跑。

    身后是狂躁的巨蛛。

    他们一路跑,跳上了顶部的鸟巢,男人托着他让他爬到了横梁上。

    因为小孩儿年纪小,他输液的地方在小腿上。他挣扎着起来扑进了贺烈的怀里。

    “嘶——”这小鬼。

    鼻涕都糊到贺烈的衣领上了。

    “哥哥,哥哥!呜呜呜!”他哭得很大声,又哑,听起来撕心裂肺的,后来声音小了,就开始打嗝。

    贺烈坐在病床上,男孩伏在他颈窝睡着了。

    睡着前他压低声音在贺烈耳边说:“哥哥,你是不是超人?”

    贺烈失笑:“不是。”

    男孩的声音依然压得很低,他体温又高,抱在怀里像是一坨刚从缸里拿出来的烤红薯:“那你为、为什么……还会爬墙壁?还会打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