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的味道实在难忍,贾冬忍不住干呕了几下,闭着眼睛让丫鬟们都出去,这才抓着阮卿的手,声音颤抖,轻声说:“他、他给我取字灵珠……”

    阮卿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指贾冬的丈夫,多数姑娘未嫁时只有名,出阁后才由丈夫取字,未嫁时也是“待字闺中”的意思。贾政好像也给她取了字来着,不过她一时忘了是什么了。

    贾冬喘了口气,每个字都说的格外艰难,她道:“他说,在他心里,我是无价之宝珠,以后会好好待我,呵护我,那是我们盼了两年的孩子,为什么……”

    阮卿沉默片刻,才道:“男人最是会说漂亮话的,你还是要爱自己。”

    贾冬现在也才十九岁,放到现代,最多也就是个大学生,却已经盼了两年孩子了,好造孽哦。

    贾冬闭着眼沉默许久,才抿唇笑了笑,露出脸颊边的小酒窝来。她睁开眼,目光落到自己身边的丫鬟身上:“抱琴,去将那笼子提过来。”

    抱琴撇了撇嘴有些不满,但还是福了福身走了出去,很快就提过来一个小笼子。阮卿听到尖细的叫声,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只小白猫,看上去不过两三个月大小。

    贾冬顿了顿,错开视线,淡声道:“二嫂子将这猫带走吧,送人也好,扔了也罢,我不想见到它。”

    阮卿看着抱琴愤懑的目光,灵光一闪,问道:“这是那只……?”

    抱琴嘴快,忙道:“姑爷本说要打死它的,可我们奶奶不忍心,就留下来了。只是这畜生到底是……还是送走了好。”

    阮卿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贾冬,贾冬这才笑了笑道:“罪魁祸首到底是谁,我心里还是清楚的。大人犯的错,没必要全推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崽子。”

    阮卿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最受其害的受害者都知道什么叫冤有头债有主,她的丈夫却不懂。

    阮卿轻轻接过笼子,良久才说:“妹妹保重,我和母亲会尽力为你讨回公道的。”

    …………

    阮卿提着小白猫回了荣国府,让画眉把它安顿好了,换了身衣服就马不停蹄地去找贾母诉苦。

    她愤愤道:“……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可孩子的命能回来么?三妹妹的身体能恢复么?这安国公府,属实可恶。”

    贾母闭着眼,脸上喜怒不辨,良久才道:“你这丫头,倒是愈发口无遮拦起来了。”

    阮卿自从贾母放权不怎么叫她去立规矩后就放松了许多,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道:“这不是仗着母亲慈爱,才跟您倾诉一二么?三妹妹再如何也是咱们荣国府出去的姑娘,哪能被这么欺负。”

    娘家强势,姑娘在夫家再不如意也能保留几分体面的,就像贾迎春,如果贾家当时没有败落,就算她那个傻逼亲爹半点不在意这个女儿,那条狗也不敢就这么把国公府千金家暴致死的。

    说到底,人还是要自己有底气有能力,现在最强的大公主还没长大,郦芷还没由头提高女孩子的地位,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