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宋齐丘终于开口了,他拈须说道:

    “陛下,今朝变革进展顺利,利商、精兵、吏治三策皆获通过,我大唐鼎盛可期,老臣恭喜圣上。今日,老臣一直未曾发言,但心中感触颇多,方才听林议郎谈及农业为本,也谈及欲压后再施行,此为慎重老成之举,老臣特奏请圣上,让老臣与诸位户部官大臣今晚详议一番,明日再议,请圣上恩准。”

    这不是场上突然叫暂停吗?林枫心中很是鄙夷一下宋齐丘的拖延战术,但这事也只看李璟决定啦。

    李璟顿时感觉有点扫兴,但是宋齐丘为两朝老臣,既然开口,也不能不给面子,只得挥手说道:“宋卿考虑周全,朕准了。明朝诸位爱卿再议。”说完起身就走。

    众大臣齐齐起身,恭顺地喊道:“恭送陛下。”

    李景遂向大家一摆手,也跟随着去了。李弘冀、李煜也同样先行离去了。

    两位大佬一走,殿中立刻热闹起来。除了宋齐丘一干人恼怒而去外,剩余的人全部向林枫这边儿走了过来。

    廖居素座位离林枫最近,他抢先两步,躬身深深向林枫施礼道:“下官谢谢林大人,齐王言及,幸得林大人力荐,在下方得参与我朝变革大事,实乃廖某平生之幸也。”

    林枫赶紧还礼,笑着说道:“林某只是为国仗义执言,希望多一些廖大人这样的忠贞耿介之士能够在朝堂有立足之处,从而成为我大唐的中流砥柱。”

    “折杀下官也。只怕下官人微言轻,难担林议郎如此厚望。”得林枫如此推崇,廖居素赶快回道。

    “秀干终为栋,精钢不作钩。”此句出自四十九年后出生的包拯之口,林枫顺手拿了过来,微笑着向廖居素说道:“愿你我今后共勉。”

    将近三十岁的包拯在小客栈等候授职的时间,夜里始终守灯苦读,并写下了他生平唯一的一首五律《书端州郡斋壁》:“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仓充鼠雀喜,草尽狐兔愁。史册有遗训,无贻来者羞。”大意是说,做人要光明正大,就像秀挺的木材应该做房屋的栋梁,精炼的钢料决不应去做渔钩这样的微小之物,我应该做一个无愧史书教诲的清官。

    “哈哈,外含冲天志向,内蕴铮铮铁骨,好一副对联!林议郎此语深合我意。”萧俨从一大群走到旁边的人中率先走了出来,大笑一声,夸赞道。

    “久仰萧大人风骨,林某这厢有礼了。”林枫赶快躬身施礼。

    “不及林议郎有才来得好啊!枉为萧俨为官多年,所思所虑却不及林议郎半分,实在惭愧啊。”萧俨拉住林枫的右手,没出口地夸赞。

    “萧大人,羞煞林某也。”林枫赶快表示谦虚。

    “哈哈,我朝得林议郎,实乃国之大幸啊。”孙晟排众而出,过来拍拍林枫的肩膀,大笑说道,“走,剩下的全部人都到孙某府上,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一路上,参与讨论的各位高官一一过来寒喧招呼。这林枫胸中气象万千,如此大才,且深得圣眷,一飞冲天是指日可待的事儿,大家伙儿自然是热情无比。

    林枫把腰一直弯着,不停地深深施礼,嘴上则不停地表示谦虚。

    走到宫门口,终于把寒喧全部应付完了。林枫瞅准机会,右手一把拉住韩熙载,悄声问道:“老韩,肖菲儿是怎么回事儿?不带你这么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