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纸灰消失,爷发了会儿呆,忽然一咧嘴,嘿嘿怪笑起来。

    我说老头,咱能不能别这么笑,我听得瘆得慌。

    “怎么就这么巧呢?怎么就这么巧呢?”

    爷连说了两遍,眼神怪异的看向我:“我本来想弄个假的应付差事,没想到你真是东家。十爷哎,要早知道是你,我干嘛还在山旮旯里窝这么些年啊?”

    我给两个酒盅里都倒上酒,说:

    “爷,我觉得有些话您是该跟我说明白了,总这么打哑谜有意思嘛。”

    爷端起酒盅跟我碰了碰,说:

    “该说的不都说了嘛。就是东家没了,我得去找个新的。找不着,我就想自己弄一个冒牌货。不曾想,这些年,真东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还给你把屎把尿呢!”

    我说:“爷,你到现在也没说清楚,枯木堂到底是干嘛地。不过我倒是佩服你有创意,找不到人,就自己弄一个……”

    爷说:“那又怎么样?找不着,也不能一直空着呀?一辈子找不着,我还真要客死异乡啊?再说了,我这趟本来就打算跟他们说,我觉得你像是东家,是不是真的,就看他们认不认了。”

    “我觉得您有点喝高了。”想那枯木堂如此神秘,能是容易蒙混过关的嘛。

    “嘿嘿,小子,我说的就是实话。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叫三七?”

    爷吱溜了一口酒,“三七是药材,可三和七加起来是几?”

    我点点头:“明白了,你这是老和尚打哑谜,事儿办的模棱两可,别人认为是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当我是真的你不居功,说我是假的,你也没亲口说过我是真的啊。”

    “嗯,就是这个道理。”

    爷拿起烟袋锅,我赶忙替他蓄了烟丝,帮他点着火。

    爷抽了两口烟,眯着眼,又再嘿嘿一笑:

    “枯木堂的事,你先别管,就是跟你说清楚了,你也未必能全弄明白。我就是觉得,这事儿越来越有点意思了。诶,小子,你替我想想,你是真正的十爷,是枯木堂的东家。陈三那老东西,怎么说东家已经回去了呢?”

    我一口喝干了酒,起身道:“我跟你说不清楚了。你先吃着喝着,我给你端洗脚水去。”

    “嘿哟,东家,这我可担当不起。昂,多兑点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