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短短三日的功夫已抵达缅北,攻占缅北小城班塞,一切看上去都在吴三桂的掌握之中。

    班塞城中的百姓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倒是有一些乱兵开始冲入城内抢掠,听到消息的吴三桂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抢掠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刚刚攻下一个小城便四处抢掠,今后所遇的城池听到吴军的暴行,哪里还会肯轻易就范,届时众志成城,舍命保护城池,岂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有亲兵全部到城中巡检,但有骚扰百姓者,全部就地斩首。”吴三桂冷哼一声道。

    “喳!”

    经过一番整治之后,城内的治安果然转好,缅人们都躲入屋中不敢出来,而吴军也不敢入屋骚扰,各街道都贴了安民告示,除了一部份留守的士兵之外,吴三桂下令埋锅造饭,吃饱喝足之后全军歇息两个时辰继续南下。

    饭饱之后,天色已渐渐暗淡下来,城外搭建起来的临时营帐连绵不绝的蜿蜒到了数里之外的河畔,天上的繁星从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闪露着身影,与地上的篝火相互辉映,连成了一片灿烂的光点。所有的士卒被喝令入帐歇息,待半夜醒来,还要继续行军。倒是吴三桂无法入眠,便披了蟒袍,自帅帐中出来,带着门口的几个亲兵巡营绿油油的平地上暴露出一层褐黑色的泥块,踩在靴下发出微微的嘎吱声,吴三桂在帐篷群中穿行而过,负着手不断思索着定北军可能的动向。

    吴三桂自山海关引清军入关以来,倚仗着关宁铁骑,横扫中原,到了云贵,却屡屡被李定国击败,若不是李定国寡不敌众,又要掩护永历入缅。吴军能够坐守云贵还是一个问题。

    如今的吴三桂羽翼丰满,兵多将广,仓库中堆积的粮饷更是不计其数。可是李定国亦是有了根据地,有了粮饷的补充。有了可征募的兵源,真到了决战的关头,吴三桂却没有十足地把握。

    “王爷,这驰道倒是建的精致,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若是骑乘快马,要这么平整的驰道做什么?这些缅人真是匪夷所思。”一个心腹亲兵在后轻声道。

    班塞城外便是一条笔直的驰道通往南方,约莫有一丈宽,也不知用地是什么材料。路面光滑整洁,就算是昆明城中青砖铺垫的道路也比它差之甚远,亲兵的话虽然低,可是在这寂静的夜中却传入了吴三桂的耳中,吴三桂双眸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又迷茫起来,自顾自的摇摇头道:“不对。海都城就算是征调所有战马。最多也不过三千匹,三千的骑兵就算是沿着这样的驰道从海都驰援缅北。恐怕也于事无补。”

    “或许是本王多虑了。”吴三桂不自觉地自嘲似的笑笑,大声道:“回营歇息吧。再过两个时辰喊本王醒来,继续行

    修整之后。吴军继续南下,沿着驰道向打洛城进发。清晨的浓雾还未散去,几乎毫无防备的打洛城攻破,吴三桂估计班塞城攻破之后李定国已得知了前线的战报,时间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除了留守了一部分士兵在打洛驻守之后,吴三桂连忙催促大军继续向南进发,一日之间,竟攻破了三、四个城池。

    这个时候,吴三桂感觉到不对了,浩浩荡荡的数万大军一路南下,所破的城池居然没有任何防备,至今为止,除了一部分协助守城地民团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定北军出没。

    定北军在哪里?李定国在哪里?吴三桂背脊生出一股寒意,他太了解这个对手了,每次与李定国交战时,你永远都找不到他,犹如黑夜中地刺客,在匕首的寒芒切入你脖下肌肤地那一刻,你永远猜不透他的位置,料想不到他地行踪。

    难道昆明城中有明军的细作?宣誓出兵地那一刻起,细作就已经飞快的将战报传到了缅北?吴三桂立即醒悟过来,他原本还想打定北军一个措手不及,逼迫李定国决战,想不到城中竟有内鬼,原本有内鬼也没什么,内鬼得到消息地那一刻,自己的大军也已出动,西南多山,不适合快马飞驰,内鬼就算是抢先传送情报,恐怕情报送到李定国手中的那一刻,大军已经攻入缅北了。李定国能够如此快速的得到情报,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

    “是信鸽。”吴三桂懊恼的拍了拍光溜溜的额头,突然醒悟过来,他千算万算,竟算漏了这一条。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已经来了,这场仗吴三桂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懊恼之余的吴三桂立即冷静下来,既然突袭不能奏效,那么只能步步为营,避免孤军深入了。

    在新占据的喀伦城,吴三桂下令全军在城中修整,一面派出大量的斥候向四面八方打探。

    “元让的大军入缅了吗?”吴三桂托着下巴,在喀伦城的衙门大堂里不断的观测着地图,身后是几名脸色凝重的将军。

    “禀告王爷,元让明日便可到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