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陈越的意料,陈卞回杭州后的第三天便又起身去了外地,之前的事情也就此没有了下文,甚至连陈岩也仅仅只是招陈越过去问了几句话,便也不再过问。.

    陈家大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给陈越的感觉就像一场即将暴发的山洪,在山谷中徘徊怒吼了半日,最后流到人们面前的却成了一道涓涓细流,让他先前做的一些准备都全无用武之地。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无论怎么看这件事情都不像会就此结束的样子,要是现在对方有什么动作,自己这边好歹能有个准备。但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对方隐忍不发,到时候骤然发力,总会有些措手不及。好在西子楼开业在即,这一点当是外人料不到的变数,假以时日等到这座酒楼能够发挥出影响,那自己手上的肥肉就不是谁都能来咬上一口的了。

    陈越相信杭州城里暂时还不会有外人知道西湖边上这座刚刚在改建的酒楼与他有关,能够知悉这件事的陈恩、罗良、龚富、宋三娘、纤儿都是可以信的过的,他们应当明白自己能给他们什么,别人又只能给他们什么,不说其他的,罗良与龚富两人紧紧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得到了二十多贯的赏钱,换做以前,这差不多是他们一家一年的收入。外人也不可能在此时花重金收买他们,一两百贯钱,怕是他们自己也看不上了,老老实实的做工。每年都能拿的比这些更多,又如何会去铤而走险?

    当然,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先前是手中无人可用。能够掌握的资源又少,自然要将他们都整合起来,往后等有了实力,各条线还是单向保密的好,这些事前世都有经验可循,稍加改动放到此时就可以用的上。

    三月初的时候,西子楼改建已经完成了一半,其他没有完成的地方也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陈恩确实有些才干,将整个局面都安排的仅仅有条,陈越吩咐的要求也都尽可能的他办到,虽说也有一些小的错漏。但也无伤大雅了。

    十块玉牌也已经着人送出去六块,开始时先是与杭州通判李鼎臣牵上线,使人在背面刻上他的事迹,当然大多都是一些能拿得出手的功绩,然后找人大张旗鼓的送到他的府上。演了一出三辞三让的把戏他才故作推辞不得,勉强接下。这就是宋朝上下惯用的伎俩,不论是封侯拜相还是请辞还乡,在朝官员大多都要有这个三辞三让的过程。甚至多的能做到“七辞七让”,这番李鼎臣做出的姿态。一方面是循旧历,另一方面却是使得李鼎臣与西子楼的玉牌名声大涨。

    好在李鼎臣也算的个能吏。名声就不坏,一些功绩稍稍加以修饰也就够了,对于双方都有利的东西,他自也不会拒绝,更何况事先也已将人情都打点好了。

    虽然他的官位在杭州就能算的上号,但民间普通百姓却是没有多少人真正知道的。一块玉牌,使得他的名声骤然间响亮起来,玉牌背面刻写的生平事迹不知从谁口中传到外面,街头巷尾也多了一些人每日有意无意的说起诸如:“我早就听说了,李通判在成都府时便甚是有名,你们不知道……”这样的话来,还有说书的时不时说几段他的轶事。一时间李鼎臣的可谓风光无两。

    看到效果之后,自然会有其他人心动,接下来的玉牌要送出去便容易的多了。

    当然,这玉牌要能形成影响,自然甄选对象时也会严加把关。之所以第一块选定李鼎臣,一来是这边已经牵上线打点妥当,不至于让人拒收;二来这位三十多岁的通判虽然称不上清廉如水,但确实也做出了不少实绩,在官场中的也没有什么不利的风评。

    十块玉牌,送出去六块之后便有人坐不住了,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论是因面子也好,是因虚荣也罢,见其他人借此扬了名,自觉能够的上格的人总也会有人做出些行动来,西子楼明面上的掌柜陈恩身上的压力骤然就大了不少,人人都不发给玉牌也没有什么事,但地位相差无几之人有的人有有的人无,便难免会遭人记恨。这些陈越也早就料到,他的要求还是接下来不论人情,只凭西子楼自己的判断,不然便是有一就有二,若是今后花费大力气弄出了这玩意,最后却成了少数人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工具,那便违背了做此事的初衷,并随之也会让玉牌这个物事的影响力渐渐减弱。

    陈越要的是将玉牌做成类似最开始的“万名伞”一类的东西,同时高西子楼的地位,但绝不想要它沦落到如今每送走一位父母官就送一次万民伞的地步。

    随着玉牌“炒作”的成功,西子楼的金牌也随之水涨船高。受陈越启发,这个东西陈恩也弄了一个类似“评选”的形式,不过这个就是比的谁有钱了,每块金牌都有特定的编号,就像青楼小姐出阁一般人竞价,第一块金牌被人八十贯买走,随后几块也都有五六十贯的高价。当然,其中是否有猫腻,陈越也没找陈恩过来详细询问。

    可以说还未开张,西子楼便已经有了不小的名声,成市井百姓茶余饭后常常起的谈资。

    形势不错,但陈越却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于他的前身太过顽劣不堪,来已经被他父亲赶出族学,只需做好安排下来的功课便可,也不知是因他近段时间以来在诗词上的造诣,还是从二伯处听闻了他在做商贾之事,既然他有文才,家中自然是想要他参加科考,去仕途上搏一个前程,前几天陈立将他找去,要他准备好去书院继续读书。这一点陈越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他底子实在太差,无论这两个月抽空看了多少书,去了书院之后必然还是会露出马脚,更何况他也实在不想整天被人管着念那些四书五经。

    但是父命不敢违,这样的事情答不答应也不是他说的算,这几日他也没心情去管文福记与西子楼的事情,先要找到一个说辞才好。在街上逛了半日,倒还真的让他发现了一点与往日的不同。

    米价从原先的一贯一石涨到了一贯二百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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