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福记的获利加上拿西子楼作抵,统共能买到的粮食也不可能超过一万石,还要扣去路上车马运费,真正买到的粮食就更少了。与杭州的百万人口比较起来不过杯水车薪,当然这些粮米他自有其他用处,总要撬开粮商的指缝才有可能解决眼下的事情。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陈越并没有以天下己任那么广阔的胸怀,但身边的人有难他还是愿意搭一把手的,况且此事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个赔的买卖。事成之后能在士林上层赚得不低的名声不说,西子楼以及玉牌的影响力也几乎可以说是一蹴而就。节省了大量造势积累的时间,而且就算粮米到时候是平价卖出,相比之下也是有不少的赚头的。

    罗良到陈越手下已有两个月的时间,期间耳濡目染加上陈越的亲自教授有不小的长进,作文福记的现任掌柜。也有了一点人脉声望,但要他去做这件事还远远不够。

    陈越自己不愿出面,那让陈奇来做就最好不过,虽然他各方各面都还远未成熟,处事上甚至比罗良还有不如,但好歹是杭州凤凰巷陈家的子弟,扯着虎皮做大旗,有这天然的优势办起事情来也要比罗良方便许多。而且陈奇在文福记也有一成的份子。让他参与也不虞其他。再加上罗良的辅助,总不会将事情办的太难看。

    等了一刻钟的光景,纤儿又独自跑了回来,气鼓鼓地说道:“明明看到七哥儿在家中闲逛,跟他说少爷请他过来时却又推说要回去读书,再三相邀就是不肯过来。”

    陈越拍了拍额头。这陈奇怕是以自己又要他“担责”了,自从还了那三贯钱。还久一次也没敢来自己这边过,不过这次倒确实是要他担些责任。无奈站起身要亲自去找陈奇,又转身对罗良道:“罗哥儿跟纤儿去取一百贯钱,随我一起去找七哥。”陈越当初受伤刚醒来的时候家中安排了纤儿来服侍他,自是觉得女子细心,后来陈越用的惯了便没有再安排书僮小生过来,陈越也觉得没有必要,不过这时候要搬重物,一个女子就使不上劲了,还是要罗良去帮忙。

    陈越让两人去取钱物,自己独自先来到陈奇的院中。在院门外停留片刻,见院中并没有什么声音,就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刚刚走进院中,陈奇的房里立刻传出朗朗的读书声,陈越摇头笑了笑,这位堂弟的演技也实在太差了一点,不说突然而起的读书声,就算要读也不要拿起《大学》的第一就念吧,倒是让他想起前世每次父母过来屏幕上都是桌面的笑话。

    “七哥,莫演戏了,还不快出来。”陈越也懒得跟他嚼舌,直接戳破道。

    “啊,是五哥来了,失礼失礼”,陈奇装作一脸惊讶的探出窗户看了一眼,然后打开房门走出来,脸上却是埋怨的神色,“五哥如何说我在演戏?”

    “我在外面时一点声响都没有,偏偏我进来才开始读书,还不是在演戏?”陈越笑着拍了拍陈奇的肩膀,“若是我,干脆就装作念书,还要读出来作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作甚?”

    陈奇哂笑一声,腆着脸道:“五哥说的是。”也不问陈越来找他什么事,让对方先开口自己也能主动一些。

    陈越见他能沉得住气,咳嗽了一声道:“七哥在我那酒坊里可是有一成份子的,如今可还想要?”

    陈奇一听就变了脸色,心想这个五哥果然还是要来坑自己,果断地挥了挥手:“五哥说的哪里话,你要做些什么事情,自家兄弟出点钱还好意思要求其他?那一成也不要了,全当助五哥一臂之力,若是今后五哥飞黄腾达念着我的好便是。”

    “当真不要?”

    “自当一诺千金,从今往后那酒坊便与我无关,若他日我再来纠缠不清,我便叫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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