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富今天下午可是着着实实的吓了一跳,本来出门前还担忧的和罗良商量了一通,怕最后伤了少爷的心,还想了不少话等着回来安慰一番。

    没精打采一路走到事先选定了的店铺前与掌柜打了招呼便自顾自铺开了摊子,这家店铺是陈家的产业,自然不会多说什么,龚富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这两贯的价钱报出来不怕自己成了笑话,就怕累得这家铺面也会被人说道,不过少爷吩咐下来的事情,又不能不去做。.

    按少爷吩咐,开始小半个时辰只要按他教的先“聚拢人气”就可以了,龚富便中规中矩的布置起来,没过多久那个方姓的说书先生也来帮了忙,有他在一边说书倒是没用多久就聚了一大批人,看看上午在布面上定的时辰差不多到了,便将花露摆了出来,介绍起少爷说的功用来。

    没想到原先准备的说辞还没念完,就有人不耐烦的喊着要买,众人的情绪被勾起来,问价的人倒是越来越多。

    可是他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啊,两贯钱,还只是一半的价钱只卖三天,一天更只有十瓶,以他对这花露的了解,这不是笑话吗?

    有大户人家家丁模样的人拿着白色的瓷瓶过来,问他卖的着花露和着白瓷瓶里的是不是一样的货色,他认出是前几日第一次做出来的那一批,点头应了是,结果对方张口就说有多少就要多少,这倒让他吃了一惊,按着少爷的吩咐只说一人只卖一瓶,对方还叫嚷着要和管事的直接商量,龚富心里想着等对方知道了价格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等说的差不多了,不少人又叫嚷的厉害,龚富才小心翼翼地报了价格,看着周围人群的气氛果然马上冷了下去,心中想着恐怕一天只卖十瓶的规矩都省的说了,没想到先前那人直接拍了钱在他面前,拿了花露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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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那红娘去了,小生拽上书房门者。我比及得夫人那里,夫人道:“张生,你来了也,饮几杯酒,去卧房内和莺莺做亲去!”小生到得卧房内,和姐姐解带脱衣,颠鸾倒凤,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觑他云鬟低坠,星眼微朦,被翻翡翠,袜绣鸳鸯;不知性命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方地停下来喝了口茶,这《西厢记》他还没有练好,干脆就找到罗良早上读书的地方来帮他们壮壮声势,顺道练练口。

    不过当他听说了这花露的定价的时候,也免不了心中腹诽这陈家少爷是养尊处优惯了,两贯一瓶,还是只卖三天的半价,就这样还当成吃了多大的亏似的一天只卖十瓶,莫不是得了癔症?

    都说吃人家嘴短那人家手短,心中觉得荒唐,但他还是留下来给大家伙说了几段,结果第一段都没有说完,那边龚富卖完收工了!

    要不是来买着什么“花露”的那些个家丁有不少去状元楼听过他说书,他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故意请人做的戏。

    看着龚富走了以后还不断有人跑过来打听这“花露”的消息,方地的心中都在滴血,早上陈越送他的两瓶花露回去他就拿了一瓶出来看个究竟,下手也没有个轻重,一口气就倒了半瓶出来,剩下的半瓶给小儿子讨去玩了,也不知现在还能不能给他剩点。两贯钱,可是他这初来乍到的说书先生一个月的收入啊!这败家小子,回去定要好好收拾一顿。

    好在他怀里还剩了一瓶,趁着在这里说书的时候拿出来,结果还没开价就被人扔下三贯钱抢走了,当时心里就乐开了花,还抖擞了精神特意留下来多讲了几段,没想到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有人对过来看情况的罗良喊出了五贯,这小子还咬死了今日卖罄要他们明日再来,他可是亲眼看到那院子里还摆了四五十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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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浩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这边的火热的情景,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陈越:“尚文你这出戏可是唱的以假乱真啊,你上次还骗我说这劳什子要二十贯一瓶,害我回去还心疼许久,今日可少不得要请我们吃顿酒,。”

    “也不全是做戏,有半数倒是真的,”陈越从远处收回视线笑道,“你那二十贯一瓶的可是这天底下第一批制成的花露,存两年就能当古董卖,还能亏了你?再说今日央你们买的那十贯钱不是都还你们了,让你们白得了五瓶花露,却要来我这里讨酒喝,想的倒是便宜。”

    一旁叫做黄千的年轻公子也笑道:“尚文何时学了这手好手段,就算还了我们十贯,今天这小半个时辰还是赚了十贯钱,看这样子明日当是用不到我等了吧?”

    黄千与陈越从前也常玩到一起,关系不错,陈越与他说话便也随意些:“明日你们便是想来也没份,走吧,去寻个茶肆坐一坐,请你们喝杯茶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