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汐静静地躺在银丝草编织而成的垫子上,双目空洞地看着上方圆形的穹顶。

    如陈泰臣所言,圣女月汐已然苏醒,然而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实在说不上是正常状态。

    惊天动地不为所动,哀哭厮杀不为耳闻。

    明明睁着眼睛,却好似在沉睡。

    “轰!”地面狠狠颤抖了一下,月汐终于微微动了动嘴唇,然而她唇齿之间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屋子里除了月汐外,还有亥丁、哈图两位巫祝,以及那位带着面具的飞廉大人。

    亥丁、哈图二人,一个脸色铁青,一个满面愁容,但唯一一样的是那紧握的拳头。

    “轰!”又是一声巨响,房屋微微摇晃,灰尘细碎地飘扬而下,即将落在月汐的身上。

    坐在月汐身畔的飞廉忽而伸手,凭空出现一道透明的屏障,阻隔了那些细碎的灰尘。

    “飞廉大人?”亥丁似乎看出了对方举动下所隐藏的意图,忍不住担忧地开口。

    飞廉没有吭声,只轻轻拍了拍月汐的手,就打算站起离开。

    这时,一动不动的月汐突然闪电般拉住了飞廉先前安抚她的那只手,再次张了张口,却还是发不出什么声音。

    月汐秀美的面上闪过痛楚和担忧的表情,拉住飞廉的那只手上,青筋若隐若现。

    “不必担忧。”飞廉的声音依旧喑哑,但却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哈图惊讶地看着此刻五感俱失的月汐竟然在飞廉这低不可闻的一句话下放松了身体,松开了手,内心受到了深深地震撼。

    圣女的力量来源于无数代先辈的修行,谁都知道继承这种庞大的、远超过自己的力量需要付出某种代价。除了大部族的巫祝和圣女自己外,没有人知道那代价是什么。

    就是邵珩也只以为这对人的心志、心性有碍。

    南宫北斗被蛊毒折磨了十几天,期间甚至失去了光明,虽此时失而复得,修行更上一层,但那几天的痛苦对他而言也是记忆深刻,今生难忘。

    可是月汐想要尽快强大来护卫整个部族,需要付出的痛苦逾超百倍。那是巫族中最强大的圣蛊的反噬,是真正意义上的万蛊噬心,期间最痛苦的莫过于一点一点地被剥离五感。

    甚至无法感知自己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甚至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真的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