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心有微撼,旁人说的清言真人的传奇往事皆不如今日亲见。

    只一眼,邵珩就恍若能感觉到当年眼前之人惊才绝艳、仗剑江湖的气势,而此刻的他不像是重伤下修为倒退再无法寸进的人,反倒像是一柄蛰伏的宝剑,藏于匣中,只待日后剑鸣清啼再一次遨游长天。

    清言真人只随意坐在塌上,温和微笑地看着几人进来。

    段景澄一见到他,十分激动,竟差点落下泪来:“清言师兄,你你如今可是好了?”

    “伤无大碍,只是沉疴难除罢了。师弟,好久不见,师尊可还安好?”清言真人的声音如三月春风,徐徐说来,竟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只是,段景澄一时激动并未察觉,邵珩却从师尊的声音里感觉出了一丝虚浮无力。此时,他才有几分感觉到师尊确实受了伤尚未痊愈。

    也不知是何等伤势,竟缠绵了二十二年之久,连师祖和掌门师伯祖都没有办法解决。

    段景澄见清言问候太皓真人,却不答话,反而看向邵珩。

    “你就是邵珩?”清言真人微微看了过来。

    邵珩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弟子邵珩,拜见师尊!师祖甚是安好,前几日还与太尘师伯祖一起喝茶下棋。”

    清言真人仔细地看了他几眼,突然微笑开口:“你很好,很不错。掌门师伯替我们玉泉一脉选了个好徒弟。”

    “师尊谬赞,弟子愧不敢当。”邵珩不卑不亢道。

    “你入玉泉一脉不过两个多月,丹田就已养气九口,呈现九九归一之态,如何愧不敢当?”

    此言一出,段景澄面上闪过惊喜交加的神情,他知道邵珩资质不差,并已看出邵珩已是养气期修为,却不知他已修至如此境地。

    清言真人如今虽徘徊在凝胎期,但也曾是入神期修士,甚至只差一步就踏入观微期,旧时眼力仍在,一眼便看出邵珩体内修行情况。

    邵珩单膝跪在地上,心底也有些诧异,但更多是对师尊的信服,此人果然十分不凡。

    突然,清言真人目中奇色一闪,右手食指指尖微微一划,一道磅礴气劲从袖下窜出直扑地上单膝跪着的邵珩背上。

    这一道气劲出得十分突然,段景澄在一旁都没反应过来。

    邵珩只觉得汗毛一竖,正想兔跃而起,但电光火石间竟霍然抬起上身,双掌如刀横在面前,硬生生抗了那一道气劲。因受外力刺激,他这些天逐渐领悟的星辰剑意也自然而然地泄出了几许。

    本以为,师尊虽是测验自己,但这气劲看起来厚重磅礴,必然也不是那么好接的。哪知道,那气劲到了面前,一触碰自己双掌便如清风般散开,了去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