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想告诉他前世就是有人开了城门,话还没来得及说便看见一小队羽林军朝他们这边匆匆赶来。

    “什么人在那儿!”为首的羽林卫看见她和厉雨,不由分说便拔刀相向,想必是得了谁的命令,要来开宫门的。

    厉雨面色如常,空手夺白刃,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阵势。

    后退几步,安宁用身体堵住宫门,这些流寇已经进了都城,若是等会儿再叫他们攻入皇城,自家人的性命便只剩身后这一道屏障了。

    从前宫门被阿兄派人死守,苏锦绣没有办法逃出去,又不想坐以待毙,新仇旧怨加在一起,竟拖着苏锦棠从宫墙上跳了下去,以此获得流寇的信任,保住自己一命。

    待阿兄等人把宫里那些反水的禁军制服之后,苏锦棠早就被外面的人俘获,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若不是趁虚而入,根本成不了气候,所以很快就被巡防卫打得退到皇城之外,两相对峙之下,他们便用嫂嫂性命要挟,可阿兄不肯就范,他们便恼羞成怒将人先奸后杀了。

    戚安定听到消息的瞬间就急红了眼,忍不住开了宫门,带兵杀到皇城根儿,却被等在那儿的魏擎所带的另一队羽林卫伏击了。

    一直到这儿安宁才想起来,从前的这个时候魏擎也是不在宫里的,所以除了他羽林卫里定还有旁人留在宫中伺机而动,她不该心存侥幸,以为傅靖川染病之后就没事了,当时既然放心不下,就该叫厉雨去查,哄也好骗也好实话实说都好,反正有荀域压在那儿,他就是真的以为她脑子有病也不敢说什么。

    还有苏锦绣,那个女人被关在栖鸾殿,应该不会出来捣乱了吧。

    正这么想着,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白影,安宁下意识地一躲,正好看见形如恶鬼的女子举剑朝她砍来,剑锋几乎是擦着她的脸过去的,若她再晚一步,估计就要被削掉耳朵了。

    眼见对方的剑砍在了宫门巨大的门栓上,安宁吓得什么也顾不得了,抬起脚使劲踹在了苏锦绣肚子上,一下把人给踹开了。

    剑还插在上面,安宁拔不出来,只好继续靠在门上喊道,“厉雨,这面还有一个!”

    冷面的护卫虽然听见了她的话,但碍于那些羽林卫还没有除尽,所以并没能立刻回援。

    安宁自是相信他的能力,自己只要再多撑一会儿就好了。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死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苏锦绣,“是你烧了我的宸佑宫?你知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

    她的小库房里堆满了这些年收的礼物,什么金钗首饰,古玩玉石,还有她费了半天劲绣好的嫁衣,都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关心钱,戚安宁,你与我也没什么两样啊”苏锦绣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她看了看对方身后的剑,想着不如干脆把安宁的脖子按上去,一样是死。

    “你简直比猪还蠢!”安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她,只好动嘴皮子耗时间,“那么多东西,趁乱偷几样,再趁乱逃出宫去,后半辈子一样荣华富贵,你这样又是火烧宫室,又是对我图谋不轨,你真要同归于尽么?”

    苏锦绣闻言愣了一下,继而连眼睛都气红了,“我凭什么要躲躲藏藏过完后半生,我本来是可以嫁给戚安定母仪天下的!谁稀罕你那些东西,当我没见过么,我虽是庶女,可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凭什么你们锦衣玉食,光鲜亮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我就要为了一点点小利知足让步?”

    从前她得不到戚安定的心,便拖苏锦棠下水,这辈子她自作自受,便要拉上安宁陪葬。小姑娘这才意识到,苏锦绣这个人,从来就是这个样子,要么大富大贵,要么一损俱损,没有什么折中的处事之法,若是她能懂,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身后的门忽然剧烈地动起来,安宁知道这是外面的人按捺不住了,门上的剑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苏锦绣想要去抢,却被安宁先一步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