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位医生吃完土鸡又转向爆炒肥肠,还吃了很多姜爆猪肺,一点也不讲究。

    不是说道当医生的都有洁癖吗,这医生怎么和其他医生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蒙古大夫。

    俞美清自以为是嘀咕,实则众人都听到了。

    朱学林笑了笑,“婆婆,你别看我们外科医生赚钱,我们也很苦呀,一天有时十几台手术,忙得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只能让护士喂一些流食,我是经常手掏着病人的烂大肠,嘴里吃着面线糊大肠,哪有那么讲究呀。”

    朱学林这话不止不讲究,还很埋汰,众人想像着他那样子做的时候,不由地一阵恶寒,简直颠覆大家对医生的形象呀。

    “这有什么呀,以前我们在医学院的时候,为了锻炼胆量,吃饭的时候比赛说恶心的事,看谁吃不下了得洗碗。”

    没想到李志平现在一脸的官相威严,竟然有这种黑历史。

    黄一曦却认同地点点头,“我以前做暑假工的时候,也到过小作坊做过面包,一开始看到情形也是不敢吃,后来没做了过没多久也就吃了。

    国人明面上的道德很高,但私底让人不敢恭维,不然也不会创造出“易粪而食”这个词。

    “所以年轻人就不应该懒,要学会自己动手。”

    黄志新总结。

    “老人家这是生活得来的智慧,不过现实中比较难,现在社会是流程化的社会,高度的分解合作决定一个人只能做一个程序,而一件东西从物品到手中的环节太多,很难控制好。”

    李志平指着餐桌上的食物,“举一个最简单的凳子,比如这只鸡,我们最多就是烹饪这道程序,象老人家住在乡下,可能还会自己养,但鸡的饲料,还有这道菜的酱油和调料的原料和制成等等,都不是一个人能控制的,所以也就只能眼不见净了。”

    李志平管理着一个大医院近千名员工,几十个部门,看过的事情多了,眼界也高,自然能注意到常人忽视的其他方方面面。

    朱学林也赞同地点点头,“研究发现,医生和护士的寿命并不比平常人高,长寿者的养生之道大多稀奇古怪,在医生们看来,很多是不良的习惯,所以在能讲究的时候可以适当讲究,不能的情况下顺心而行,毕竟心情好也很重要。”

    说完指着桌上的虾干炒蕨菜话头一转,“不过这种野菜有毒素,老人家还是少吃一点,至于红烧肉,只要不三高,可以吃一些,网上的一些健康指导的文章很多都是行业营销软文,绝大多数没有真正的科学数据难。不要相信那句什么有钱难买老来瘦,一些老人家可能为了养生或者信仰不吃肉,导致身体营养不良,其实对身体不好。”

    绝大多数的老人家都有一种功能,正向的科学的意见非常难听得进去,一说禁忌马上就照做,而且禁忌都是,偏方、秘方、野郎中,乡野气息浓厚。

    但这股深厚的乡野气息并不只是农村老太太才会患上,这种功能和流感一样并不挑文化水平和地位,城里有知识的老头老太太一样会有,这种功能和他们本人的学识水平没有正相关。

    这些话太颠覆俞美清的三观了,她可以坚信朋友圈和微信群发的养生文章。

    一顿饭主宾尽欢,黄一曦也没有想过,就是一顿简简单单家常便饭改变了家里几位老人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