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夫子家如此的情况,当天晚上,喜儿两姐妹,三郎和李然带着大黑全都留在了这宅子里。

    喜儿两姐妹就跟着连姑娘一起住在了西厢房。连姑娘从到了这宅之后,就极其的安静。就是连夫子吐出血后,她也只是目带担忧,却从未说过一句话。

    苏琪儿见此心里叹声气,多么好的姑娘啊,却被那泼皮无赖缠上!

    打来水为她净面,帮她将头发散开,这才语气委婉地说道:“姑娘放心吧,连夫子已无大碍!”

    连月茹只是微微的抬了一下眼皮,却始终一言不发。

    “我比姑娘年岁小半年,就称你一声连姐姐!”

    见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苏琪儿这才又说道:“姐姐如今的心情,妹妹倒是能猜到一二!”

    见她还是没有反应,苏琪儿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前两年妹妹家中过得艰难,父母不得爷奶喜欢,在家里起早贪黑也吃不饱饭!后来我二妹还被人卖到了县城,当了奴才!我那时却只知道偷偷哭泣,只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可后来我二妹回到家中,她告诉我,女子也应当自强不息!

    就算外面流言蜚语,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咱过日子是自己舒坦,又不是做给谁看的!”

    看到连月茹动了下眼皮,苏琪儿再接再厉的说道:“我即是把你当姐姐看,也不瞒你,我们一家被赶出来后,我担心家里生计,可自己却是个没本事的,曾想过自卖其身!”

    说到这里,连月茹的眼皮子又动了一下“不怕你笑话,我当时真怕爹爹就那样,常年卧床,家里只剩下娘亲带着我们兄妹五人,我是家里的大女儿,自当为家里分忧!可后来二妹想尽各种办法为家中挣钱,而爹爹也慢慢好转,我这才消了这心思,安心在家里绣花,做家务能多做一些,我心里也好受一点!可有次我那大伯娘竟背着父母将我说给了一户地主家!那家有一个病秧子儿子,说是好人家,其实娶了姑娘家过去,就等着守活寡呢!”见她又停顿,连月茹终于忍不住问道:

    “之后呢?他们咋能背着你爹娘做下这种事?”见她终于说话,苏琪儿提着的心也放下,喜儿在旁暗暗为姐姐竖了个个大拇指!

    “可不是嘛,这事儿把我娘气的,我娘多好脾气的人呢!一听我大伯娘说的那话,当时就翻脸了!我从没想过娘亲会发那么大的火!我那时才知道,不论什么时候,父母都是向着我的!他们会保护我,不让我伤心!也会保护我,不受外面人的伤害!从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不能让爹妈担心!”

    像是若有所思,连月茹微微的垂下眼帘,“我就是觉得自己给爹娘丢人了,想我爹爹一世清白,却被我这不孝女儿连累了!”说到这里,连月茹的眼框以蓄满泪水!声音中也带着哽咽,苏琪儿将她揽在怀中,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就像娘亲对自己那样!

    “连夫子之所以气成那样,可不是你的错!你可不能瞎想!把那屎盆子自己扣到自己头上!咱没做过的事,凭啥要承认?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些人,总是见不得别人过的好,总是想抹黑别人,觉得他自己就和大家伙一样了!可骨子里透出的那种酸臭味,是他们怎样也无法掩盖的!”

    像是被苏琪儿说的话打动,连月茹缓缓的抬起头,眼睫上还带着未干的泪水,“我当时真的想一头撞死在路边的树上,可我想想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若是去不是平白,让他们遭受这不白屈辱!将来老了也无人养老送终,落得个凄苦!只是一想到爹爹,因为我被气得吐血,我这心里……”

    “连夫子和连夫人对姐姐的疼爱,真真是让人羡慕!姐姐,这时最不应当胡思乱想,而是打起精神,跟连夫人一起照顾连夫子,等夫子身体康健,一家人又能和和美美了!”

    连月茹微微咬着下唇像是在思考,又似带着一些犹豫。

    喜儿在旁见此,知道她心里还是顾及着自己的名声,就出言说道:“连姐姐若是担心那个赖子,大可放下心来!我家与军爷有几分交情,军爷答应我们必定严惩不贷!不会有不利姐姐名声的闲言碎语!”

    一听这话,连月茹的眼睛立马亮了,兴奋地抓着喜儿的胳膊,“妹妹说的,可是真的若是如此,妹妹就是我一家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