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科长。警察同志说判决后陈新生就要送去服刑了,也可能会很远,问咱们厂里要不要去见见他。估计他也有不少事要交待。”

    袁科长望向一直不说话的黄国兴:“黄主席,你说呢?厂领导出面不合适吧,他毕竟是个罪犯。要不你们工会出面?”

    刚刚一番电话,黄国兴已经听出了端倪,他点点头:“行啊。就不说陈新生,他爱人也是咱们厂的职工,就看在去世爱人的份上,工会出面也说得过去。”

    又转头喊何如月:“小何,下周一咱们一起去。”

    “要带陈小蝶吗?”何如月问。

    黄国兴摇摇头:“别了,先问问陈新生的意思。当爹的,也未必想让孩子看到他穿牢服剃光头的样子。”

    到底是工会主席,想得周到。

    但何如月却又想到了一件事:“黄主席,有个事情我还不太懂。陈新生判了刑,他还是咱们厂的职工吗?”

    黄国兴深深地望她一眼,还没回答,袁科长已经嚷嚷上了:“还职个啥工啊,他搞不好就往边远农场一扔,再回中吴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跟咱们厂就没关系啦。”

    何如月点点头。懂了。

    珍贵的周末终于来了。

    何如月狠狠地睡了个懒觉,醒来却发现楼下飘来了粥香。

    厨房里陈小蝶正披散着头发,忙得不亦乐乎,见何如月跑下来,大声喊:“姐姐醒啦!”

    何如月冲过去,掀开锅盖一看,浓稠米白的一锅好粥啊!

    “哎,不能开盖子,热气会跑掉,就不好吃了!”陈小蝶一把将锅盖按了回去。

    了不得,很有大厨风范嘛。

    何如月惊讶地望着陈小蝶:“这是煤球炉哎,你居然也会用,还烧了一锅粥?”

    说完她自己都乐了。这年头除了煤球炉还能有什么,哪值得上一个“居然”。

    果然陈小蝶道:“别的不会,就会烧粥。我妈说,粥要笃得腻腻的,要笃很久,她教我笃粥,放暑假我下午就在家开始烧,等他们下班回来正好火候。”

    后世电饭煲一锅浓粥也得一小时啊,陈小蝶为了笃这锅粥,怕是天不亮就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