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与李补之此时邻座坐着,只能缩着脑袋喝茶,仔细数白玉盘里果子有几个。真没法子了,神仙打架,他们得躲远些。

    李老太君咳嗽一声,众人都噤了声。

    只听她缓缓的道:“如今外面的赏花会都不给我们家递帖子了,便罢了,好在明玉,珍珠,韵道都已出嫁,不去交际倒是没甚。可你们爷们在朝堂的事,本不该我们妇道人家担惊受怕。”

    李伯华和李仲彦赶紧起身齐声道,“是儿子不孝带累家里了,让母亲担忧了。”

    老太君抬手示意他们坐下,叹口气道:“如今这祸事还不知将来如何了断,咱们自家人也不要自乱了阵脚,切记一句话,万事还是听太子殿下的。至于。。。”

    老太君顿了一下,似在出神,好一会才出声道:“至于友友,我以往因着不爱管孙子辈的事,指望你们做父亲的能做个好样子,能教导好自己的儿子!像你们的父亲教导你们一样,可你们看,嫡子你们是教导好了,庶子难道不算李家人?他闯了祸事难不成咱们家就能脱了干系?”

    众人听老太太语气中带着怒意,便都赶紧站起来,恭敬道:“自是不敢,都听老太太的。”

    李老太君道:“往日里友友怎样,我也是知道的一些事的,不说是纨绔,也差不多少。”

    李仲彦听母亲似乎对小儿将要判定,一脸惶然急切道:“母亲息怒,友儿他只是单纯天真,并不是真的是坏!儿子日后定会好好严管他,像父亲教导我们一样让他走正道。”

    老太君嗤笑一声道:“一个庶子还配让你提到,像你父亲一样教导他?嗯?彦儿,你大概是不知你口中单纯的庶子,如何娶到自己堂姐贴身丫鬟的吧?”

    “母亲,那个素英不是因为在庄上养病,遇到友儿遭难`帮吸蛇毒才有的姻缘吗?”

    “哼!涟妈妈你来说。”李老太君有些不耐烦,挥挥手道。

    老太太的管事嬷嬷涟妈妈,便把李友友如何设计素英,又如何与苟姨娘的谋划,都细细述说一番,越是没带情绪的描述,越是让人觉得心惊。

    屋里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原委。

    “这逆子!竟然如此无耻下作!”李仲彦大怒道。

    “老爷,我以往说道李友友如何纨绔,你总是说他还小自会改好,对我哲儿便是一分一毫的都错不得,做错就挨打挨训的。”

    “你这糊涂妇人!哲儿是我嫡子!我自然要严加管教,那是要传承我的家业的!友儿是庶子,我虽是平日宠着他,是想着毕竟日后他只能分些微薄的家产,是要出去单过的。”

    “那你是如何对那苟姨娘的?不是自来不管她如何嚣张,你也是当她是个小白菜,只觉得她可怜,就她最是善良温柔!如今怎么了?贱人养出来个祸胎!”

    眼见李仲彦夫妻吵了起来,李伯华和金氏各自劝慰一个,两人还是不依不饶把陈年烂谷子的事都倒腾出来了。

    连带着劝架的金氏也被白氏给攀扯上了,妯娌两人也掰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