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鸿儒微笑着点点头,又是说了句:“若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就当是自家一样,不要客气。”

    木淑兰已经没那么从容了,似乎在出神想着什么东西,徐鸿儒几人转身要走的时候,木淑兰才突然开口说道:“徐叔叔,小兰死后不求全尸安葬,但能不能把我的骨灰送到徐州去,找人悄无声息的埋在何家庄那边。”

    说到这里,木淑兰自失的笑了笑,抱膝低头,自顾自的在那里发呆出神,再不理睬这边了。

    徐鸿儒三人也没有停留,只是转身离开,除了牢房,徐鸿举粗声骂了句:“疯婆娘,看着就和女鬼一样。”

    谢明弦没有出声,徐鸿儒却沉声说道:“多亏现在灭了那木家,若是日子长了被这个女孩主持局面,咱们这边恐怕会有大麻烦,她这番心思见识,可是要比她的叔伯强出太多了。”

    “尊上,要把这女孩的骨灰送到何家庄吗?”谢明弦问了句。

    “理会她作甚。”徐鸿儒笑着说道,谢明弦也笑着点点头,不再开口。

    离开牢房之后,看着平整宽阔的曾家庄园,西边有郓城县城池,东边的空场上则是有一座木台木架,那边就是做法烧人的地方。

    “烧死这木淑兰只是小事,咱们这一次一定要让各处心服口服,明日里就把咱们的人马拉出来操练,让夏仲进和侯五的人也都过来。”徐鸿儒沉声说道。

    谢明弦沉吟了下,开口说道:“尊上,这边距离县城和官道都不远,曾家庄上下也未必全是我们的信众,这么做,是不是张扬了些?”

    “张扬?没什么张扬的?第一年辽饷收过,地方上百姓还觉得来年年景会好,今年这第二年的辽饷收过,谁还觉得来年有活路?不提那些百姓,就连有产业的大户都撑不住了,现在这地面上好像铺满了柴草,只要丢一点火星上去就要烧起来,咱们张扬些,无非是告诉他们谁家火能烧的更旺,谁家能把火点起来”徐鸿儒平静的说道。

    谢明弦眉头皱的更紧,沉声说道:“尊上,现在快要入冬,各处粮食不太多了,真要做大事,还要在秋收时分,运河没有封冻,粮食充”

    没等那边徐鸿举争辩,徐鸿儒笑着拍了拍谢明弦的肩膀,温声说道:“又不是说就在今年发动,但该立起的旗也要立起,露露咱们的心思,让这些人觉得有个奔头,我们不过是演武操练,又没有说造反,谁能说出什么不对吗?”

    谢明弦这才放松下来,躬身作揖说道:“教尊雄才大略,倒是属下想得小了。”

    徐鸿儒大声笑了起来,用力拍了下谢明弦的肩膀,开心说道:“你能和我说这些,才是本教的福气,若是和那王好贤身边人一样,整日里说什么天命,说什么大位,那才要坏事”

    深秋劲风吹来,三人袍服猎猎作响,看着满是豪气自信的徐鸿儒,谢明弦脸上浮现出敬佩神色。

    十一月初九早上,闻香教教主徐鸿儒带着亲信会同各路宾客,一起来到了曾家庄外的空场中,秋收已过,地势平整宽阔,正适合演武操练。

    闻香教总舵和曾家人已经在地势稍高的地方搭好了大棚,摆上桌椅,而徐鸿举和一于头目早就领着闻香教的各支力量在空场上整齐列队。

    徐鸿儒领着各路宾客来到了大棚之下,几十人的队伍却显得层次分明,教主徐鸿儒理所当然的被拱卫在中心位置,其余个人按照身份和辈分从内到外,没有一丝混淆。

    懂行的人明白,这是闻香教内的规矩立起来了,所有人都得按照徐鸿儒定下的上下尊卑排列,不能凭着实力和心性争竞,这几天来,徐鸿儒已经撤了十余人的会主位置,被申斥的人更多,大家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反驳,木家的例子可就摆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