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伙都知道,这个态度必须要表示出来,这意思就是跪地上磕头,对进爷您绝无一点恶意,不信的话,您尽管带着人过去,我们出粮出钱出力,愿意待多久就待多久。

    之所以这样的态度,是因为他们知道了赵进的力量,赵字营几百带着几千团练,扫平了几万流贼,而且按照传递回来的消息,主要就是那几百人打的。

    更不用说,赵进的汉井名酒每日招财进宝,又有银子又有刀枪,而且还把云山寺牢牢的抓在手里,这地盘粮食也是有的,这几样都有,谁还敢不恭敬对待。

    要知道以往这等赈济善后,云山寺是必须要请的,因为在徐州之地,只有云山寺才有这样的财力去大规模赈济,也只有云山寺对丁口有这么大的需求,现在大家都知道,赵进就替云山寺做主了,当年那知客都成了赵家的门客,还说什么别的?

    不恭敬对待的下场就在前面,何家庄怎么被血洗的,云山寺那一窝怎么就“反乱”的,血淋淋的例子在前面,别落得一个下场。

    在徐州地面这么多年,大小豪强相斗大家看得多了,都是大鱼吃小鱼,再怎么老实本分的起家,只要大了没有不吞并弱小的。

    大家都是本地土豪,小小一片基业都是命根子,遇到这等吞并都要豁出去死战的,可赵进的赵字营实在太强了,这个已经不是死战就能挡住的,那是拉出来二百多骑,二百多副铁甲啊大家这时候都没什么讨价还价的心思,都想着先磕头到地上,到万一的时候能留住性命。

    “赵公子麾下兵马众多,对甲胄兵器需求想来不少,这些东西靠着俘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徐家冶铁主业,正对赵公子这边的需求,我家那个说了,若是赵公子需要,价钱好商量。”就连徐家出席合议的这位徐本德也客气的很,居然谈起了生意。

    从他的话里的磕绊能听出来,估计这个决定就是那徐大脚徐珍珍做出的,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那顶普普通通的轿子被人抬了出来,赵进感觉到轿中人似乎在看自己,注视过去却被帘子挡住,里面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衙门里的事情办完,赵进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货场那边,在货场的屋子里没等太久,王师爷和六房书办就登门拜访,王师爷拿了四百两,其他几人都是每人二百两,而且城外无主产业田地的圈定分配,这里面好处大家也有分润。

    “进爷你说句话就是,老赵要去那里就去那里,想做什么差事,就做什么差事”六房书办拍着胸脯承诺,也顾不得这进爷和老赵的称呼已经乱了辈

    不过还是按照赵振堂自己的希望,继续回捕房做事,只不过这次特意为他安排了个位置,徐州副总捕头,反正是没有品级的职务,吏房行文,知州用印也就有了,反正这印很多时候都是王师爷在用。

    做完这个,户房刘书办也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今年和以后的秋粮秋赋就交给赵进这边包揽,一切都好说。

    靠着赵字营的强势,徐州全境的赋税收取都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个打算王师爷和刘书办早就有商议,这次算是时机成熟,赵进没有推辞,直接应承了下来。

    这些徐州城内的实权人物和赵进谈笑风生,个个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大家尽欢而散。

    他们走后没多久,货场的气氛开始沉重起来,战死的赵字营家丁亲属纷纷来到,每个人赵进都亲自接待,亲手把一年数目的抚恤银子发到手中,烧埋白事的费用也一并给出。

    赵进很想将战死的家丁们安葬在一处,凭吊祭奠可以举行隆重的仪式,不过家属们只想着把孩子的遗体接回去,在这样的情况下,赵进也不好坚持什么

    城下激战混战,赵字营死伤几十,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虽然徐州必须要救,可这样的死伤让赵进无比心疼。

    而且赵进还有个担心,赵字营的家丁从法理上说,毕竟是雇佣来的家奴,辛苦操练,惊险出战,拿钱办事也是理所当然,可这样的死伤会不会让人打退堂鼓,死去的家丁要发下抚恤荣养遗属,这个简单,但其余家丁的家属会不会因为把人要回去,毕竟人命天大,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死在外面,当兵吃粮那是王法,契约雇佣,那就是另外的说法了,特别是看到遗属们哭闹的时候,人心必然会波动起伏。

    在接待遗属,发下抚恤银子之前,赵进心里就有这样的担心,他甚至还担心请假回家的家丁们不回来,赵进已经考虑到了一些强制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