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赵进和他的兄弟们几人杀光了百人,强悍凶猛,这也不放在薛晓宗眼里,任你百人敌,大队人马一拥而上也是个死字,何况这次还有孔家马队的力量,骑兵对步卒那自然是摧枯拉朽,赵进和他那一帮不满二十的年轻人,都没有什么活路。

    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但结果却大大出乎意料,赵进不仅大胜活了下来,而且将云山寺的力量杀的惨败。

    接下来的事情,薛晓宗也知道消息,知道赵进那一伙人的长辈动员了四百多骑过去救援,这个力量本身也让薛晓宗倒吸了一口凉气,何家庄的夜战之后,徐州地面上第一强豪就是赵进,云山寺被大大削弱,自己和他有这么大的仇怨,还是不要多留了,走为上策。

    想到这里薛晓宗也有点委屈,他觉得自己没什么错,自己父亲薛崇训丨已经老了,总想着赚些安稳进账,却没想到如今世面越来越不太平,灾荒也越来越多,手里多点银子,多点实力总是好的,原本大家都觉得徐州凋敝了,想要发展只能去外面,可那赵进却做起个酒坊来,这么日进斗金的生意就该去争一争,而且这酒坊还和云山寺的高粱有关,这简直就是为云山寺预备的

    正在那里想着,堂屋的门被推开,一个姿色出众的妇人哭啼啼的走了进来,开口就是说道:“老爷,年前太爷不是送来一盒镶宝的赤金首饰,当时妾身藏起来了,现在却不知道那里去了,那可要千多银子,老爷,别是那个黑心的杀才偷拿了,现在就查查吧”

    那边薛晓宗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烦躁,却被自己老婆惊醒过来,浑身一个激灵,一听说的是这个事,站起来就是一个耳光,顿时把哭哭啼啼的那个妇人打愣住了。

    “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些,把该收拾的细软都收拾了,其他的东西不要带,咱们下午就出城”薛晓宗怒骂说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早点走,走得越早越安全,出了徐州赵进就不敢乱动了。

    “老爷,好多东西都来不及装进箱笼里,北边那宅子里存着的绸缎还有咱们家供着的那尊银胎金佛,也要现做个箱子”那妇人边哭边数落,身为云山寺方丈的儿子,身边的值钱财货不要太多。

    薛晓宗犹豫了下,咬咬牙说道:“都不要了,金子银子还有扬州海州的那些凭证票据带着,耽误不得了,快走”

    听到这话,那妇人哭也不哭了,满脸惊骇的问道:“老爷,不是说三天后去邳州那边坐船吗?怎么这么急?这么多东西不拿,那可是过万”

    薛晓宗只觉得烦躁无比,听到自己老婆絮叨,忍不住又要动手,可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似乎还有叫骂,让屋子里两个人都有些诧异。

    “都是些没用的杂碎,越忙越乱”薛晓宗懒得和自己老婆废话,走出去推开门,冲着外面大喊道:“怎么回事,不动家法,你们皮痒痒了吗?”

    薛晓宗的内宅是个独院,堂屋外的下人们都在忙碌着收拾,几个心腹家人则是在边上盯着,听到他的怒骂,他的长随连忙招呼了声,快步匆匆的向外走

    这边的人才出去,外面的吵闹声却猛地大起来,在内院这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你们挡着别人走了,凭什么在那里粗声大气的”“云山寺怎么了,出家人还能管得了城内的事情”,除了这个,还有些污言秽语的喝骂。

    这让薛晓宗更加烦躁,心想没有赵进之前,连官府有品级的官员和他也会客客气气,现如今赵进不在徐州城,却连自家门前的清净都维持不了,还没等他发作,却突然听到几声惨叫,薛晓宗一愣,想要细听,但外面吵闹声更大,几乎是扯着嗓子在骂娘,内院这边整理东西也噪杂异常,更是什么也听不清。

    难道是幻觉,薛晓宗摇摇头,等自家长随回来问问清楚就是,刚想到这里,自己长随已经回来了,和出去前相比,这长随脸色苍白的吓人,薛晓宗马上就知道了原因,一个身材不高的人在长随身后闪了出来,和这人一起的还有五

    这六个人都是穿着粗布衣服,看起来好像街上扛活的苦力,都是用蒙住头脸,只露出双眼口鼻,手里却拿着三尺长的直刃短刀。

    看到这几个人出现,院子里的丫鬟仆役下意识的就要惊叫,那矮个子的蒙面人持刀在长随的脖子上一抹,鲜血立刻狂喷而出,那长随的尸体好像是个破口袋一样被丢在了地上。

    “都闭嘴趴下,不然就和他一个下场”那矮个子压低声音吼道。

    有这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满院子的人都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立刻不敢出声,就连薛晓宗站在那里都被吓傻了,云山寺做大,云山行云山楼做大,巧取豪夺,谋财害命的事情也没有少做,云山寺对赵进这次的大动作也是他背后推动,薛晓宗手里的人命当真不少,但薛晓宗自己没见过血,他没有看过杀人,薛晓宗一直觉得劳心者为上,这些脏污事让下面人去做,自己没必要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