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豫王跟颜承靠得最近,赵南瑭本能地抬手要去制止,可不知为何,手才一动突然僵停。

    而这几人之中,宋皎所最关注的自然是豫王,在他觉着,不管如何豫王是不会眼睁睁见自己死在颜尚书手下的,所以当他看见了这一幕的时候,那双本来明亮的眼睛里的骇异一涌而出,他直直地望着赵南瑭,竟也忘了躲闪。

    眼见颜尚书的剑尖将要刺入宋皎的喉头,旁边有人一声轻笑,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颜尚书的手背上,略微用力。

    那锋利的剑尖抵着宋皎的脖颈,随着被摁落,也在宋皎的颈间划出了浅浅的血痕,血珠一涌而出,旋即滚落下来,有几滴没入他的领口,雪肤白衣红的血滴,就像是雪地红梅一般触目惊心。

    制止了颜尚书的人正是太子殿下赵仪瑄。

    颜尚书谁的脸面都不给,但是太子殿下亲自动手,他的给怒火充溢的胆量到底还没有达到跟太子对上的地步。

    尚书的手抖了抖,半是意外半是疑惑:“殿下你……”

    就算没胆子跟太子叫板,但颜大人知道,宋皎可是赵仪瑄的眼中钉,按理说,这里所有人都可能出面制止他,只有太子殿下会乐见其成恨不得他快杀才对。

    颜承很识时务地上前将那把垂落的剑接了过去。而太子殿下微微一笑,他看着颜尚书道:“颜大人何必着急呢,这么快叫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颜尚书眨了眨眼,从赵仪瑄的很淡的口吻里听出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殿下,”颜大人老泪纵横:“老臣实在是……”

    “放心吧,”赵仪瑄善解人意似的点头,道:“这口气,咱们得慢慢地出。”

    太子看了眼宋皎,也看到他颈间的伤,那一点细细的红痕在白皙而纤细的脖子上显得格外醒目。

    而此刻宋皎的眼睛垂着,令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等到宋皎给押走,颜尚书也因身体不适暂且入内。

    见过这样尴尬而奇突的场面,宾客们本想赶紧告辞,但太子跟豫王都在,没有人敢擅自离开。

    赵仪瑄看向豫王,见豫王也垂着头,手缩在大袖内,一言不发。

    怀着一丝痛快的恨意,赵仪瑄挑了挑唇:“怎么,心疼了?”

    赵南塘蓦地抬眸,他想回答,却好像一时错愕张皇着不知该怎么回答似的。

    赵仪瑄将手臂往胸前一绕,听似安稳而又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就算再心疼,这次他也是神仙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