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意思是,太子跟宋皎之前的情分所系,豫王跟程残阳是几时知道的。

    在这个问题上,豫王几次错怪过宋皎,有时候他以为他们两个已经有私情了,但明明还没有到他自以为是的地步;到最后他觉着自己或许可以赢回宋皎,但偏偏又想错了。

    所以在皇帝问豫王的时候,赵南瑭心中所想的,是从太子肯为了宋皎奋不顾身离京的那一刻,从宋皎告诉他,她心里有了喜欢的人的那一刻。

    那才是最明确的——是豫王所承认的,他们两个“两情相悦”的开始。

    至于程残阳,起初他的回答,跟豫王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但皇帝并不是个容易被蒙混过去的。

    程残阳自然不可能那么晚才知道,事实上他早就安排好了每一步棋。

    从他把宋皎派出京的时候,他恐怕就已经预料到了太子定会前去西南。

    程残阳把太子的性格摸的透透的,但他算错了最重要的一点。

    太子虽然冲动莽撞,强横霸道,做事不计后果。

    但太子真的要做起事来,是不会叫人抓住真正致命的把柄的。

    正像是太子在跟皇帝争执中说过的那句话——倘若他真的不幸死在西南,那就是他没有当东宫的命,活该他死在那里。不怪任何人。

    赵仪瑄不仅仅敢于做事,最重要的是他也能担事。

    而且会把事情担的很好。

    其实程御史也没什么可失望的。

    就如皇帝所说,西南道这一趟,是对宋皎的历练,但也是对太子的历练。

    真金,才不怕烈焰。

    既然练出了真金,那他也是愿赌服输。

    缓缓地,程残阳跪在地上:“皇上这话,实在是高估了微臣了。”

    皇帝垂眸望着地上那虽然跪着,却仍是一把风骨不改的御史大人:“是吗,朕可是从不敢低估爱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