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这样尴尬而奇突的场面,宾客们本想赶紧告辞,但太子跟豫王都在,没有人敢擅自离开。

    赵仪瑄看向豫王,见豫王也垂着头,手缩在大袖内,一言不发。

    怀着一丝痛快的恨意,赵仪瑄挑了挑唇:“怎么,心疼了?”

    赵南塘蓦地抬眸,他想回答,却好像一时错愕张皇着不知该怎么回答似的。

    赵仪瑄将手臂往胸前一绕,听似安稳而又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就算再心疼,这次他也是神仙难救。”

    说到这儿他嘴里发冷似的嘶了声,喃喃道:“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吃了什么狂药……所以才敢这么丧心病狂的发疯,就算是程残阳也不敢对本太子这样儿啊?豫王你说呢?”

    豫王勉勉强强地回答:“殿下、说的是。”

    赵仪瑄瞧出豫王的心不在焉,他的眼珠一动,又问道:“不过,连我也是知道这宋夜光最听你的话,总不会是因为你在给他撑腰,所以他才敢这么无法无天的吧?”

    “是……”因为走神,赵南瑭差点又说一句“殿下说的是”,但总算及时刹住了,他改口:“当然不是!”

    迎着赵仪瑄有些审视般的犀利眼神,豫王大概是觉着自己不能被牵着鼻子逼着走了,于是他无可不可地试着反问了句:“太子殿下……不去看看颜家的三姑娘吗?”

    “有什么可看的,本太子注定是跟这颜家无缘。”赵仪瑄抱了抱手肘,漫不经心地喃喃道。

    不管是颜家的大小姐还是三小姐,都注定成不了太子妃,而他也不会是颜家的女婿。

    赵南瑭听出了他的不以为意,豫王有一点点震惊:就算是一般的男人,在知道自己的未婚妻被人轻薄后,也会有一点怒气,至少情绪上会有些波动,可是太子却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还是漆黑如墨的那种。

    不管是对于肇事者宋皎,还是对于受害者颜三姑娘,他的表现都非常的冷静,豫王不晓得这是太子殿下太过于“克制”“隐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赵仪瑄环顾周围,望着眼睛红红的颜承,以及那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泥雕木塑般的宾客,他似笑非笑地,正要迈步,突然又淡淡地说道:“对了,豫王你如果想去看看三姑娘,你就去瞧瞧吧,本太子还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整治这个宋夜光呢。”

    说到最后一句,他那原本没什么波澜的眼睛里才多了一点儿奇异的光,不等赵南瑭回答,便跟个要去捕食的老虎似的,太子殿下脚下无声地往前去了。

    赵仪瑄身后一干侍卫跟颜家大公子等急忙随着挪动,而那些还在忐忑发怔的官员及颜家的亲戚们则都忙肃然行礼,齐齐恭送太子殿下。

    如今掌管诏狱的是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魏疾,凡是进了诏狱的人身上都背着洗不太清的罪,且十有八九是再出不去的。

    今日宋皎也被关在这儿,却叫这些本来见惯光怪陆离的司官们也大吃一惊。

    其他的官员犯罪,多半是有征兆的,而且多半都是些正经重罪,像是宋皎这样、竟是强/奸准太子妃未遂而入狱的,真是开天辟地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