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愣住。

    虽然早知道东宫的人都出马了,宋洤被拿是不免的,可亲耳听见的感觉仍是两样。

    徐广陵看着在桌边上狼吞虎咽的周赤豹,淡淡说道:“虽是兄弟,但这件事你最好别插手,你知道有人巴不得你也下水呢。”

    宋皎也是这个主意,所以次日天不亮,她立刻起身出府。

    既然东宫的人拿住了宋洤,这消息只怕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候府内一定又是人仰马翻,她可不想再听宋申吉的咆哮跟母亲的哭泣。

    所以她派小缺去御史台请假,自己却去了紫烟巷长租的小院内躲避清闲。

    正如宋皎所料,中午不到,府内便派了人去御史台请她回府,这自然是得知了宋洤之事,叫她回去商议的。

    黄昏时分,宋皎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看着墙头一丛向着天上舒展枝桠的蔷薇,白日里还有许多蜂蝶吵吵嚷嚷,这会儿都散开了,墙根的草丛里有草虫的鸣叫。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宋皎喃喃念罢,缓缓地换了个姿势。

    她的脸被夕阳的光照的有些红热,但却舍不得这一方静谧的美景。

    直到她觉着身旁仿佛有一点阴影,宋皎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惯了天,有些眼花了,便抬手在额角上轻轻地遮了遮。

    身旁确实有一个人,她正眯起眼睛看是否是小缺,耳畔却先听到那个似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好受用啊,宋侍御。”

    宋皎擎起的手僵住,而眼睛适应了光线,她终于看清那个本来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晦明交织的夕照之中,赵仪瑄宽绰的蟒袍随风微动,他站在藤椅旁边,依旧是懒散地揣着双手,就像是个来窜门的熟人。

    只有双眸在落日的背光里,格外的耀眼,又像是有暗色的火焰在灼灼地燃烧。

    宋皎总算反应过来,一个激灵,她正要翻身下地,赵仪瑄却蓦地抽出双手,他俯身过来,手掌撑握住藤椅两侧。

    他高大的身形将宋皎牢牢地压在下面,人虽不曾落下,却已经是画地为牢,堵住了她的退路,而可以跟她面对面,四目相对。

    但对宋皎来说这胁迫感实在太过沉重,她觉着自己像是给如来佛祖五指山压住的孙猴子,本能地要缩起身子以自保,可双腿才一动,就碰到了赵仪瑄腰间垂落的龙纹玉佩。

    于是宋皎不敢再动,免得更碰到什么了不得的。

    太子殿下则不动声色地扫了扫那正轻轻蹭着她的佩玉,那玲珑剔透的龙纹玉时而坠落于她因仰卧而塌陷的纤腰间,时而又顺着那轻薄的衣料恋恋不舍似的下滑,虽是不痛不痒的短暂接触,却仿佛花样百出而令人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