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温声问道:“疼吗?”

    宋皎情不自禁舔了舔唇,她的心开始急跳: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有些难以消受。

    “别动,”赵南瑭含笑凝视她微肿的唇角,慢慢地又挑了一点药膏:“疼也要忍着些,总比……”

    “什么人?!”突兀的喝问从门外传来,而后面那个“人”字还没出口,就已变成一声惨呼,房门却几乎是在同时给狠狠撞开。

    发自本能的,宋皎即刻转身挡在了豫王跟前。在她身后,豫王盯着房门口,把那盒没涂完的药膏握在掌心,缓缓站了起来。

    他在前,宋皎隔着一步距离在后,在宋皎看不到的夜影里,是豫王的一些王府侍卫跟内侍们悄然无声地跟随护卫。

    徐广陵也神奇地没了踪影,先前宋皎还特意找了找,并未找到人。

    她只能跟着豫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却并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出了宋府的这条街,赵南瑭慢慢止步,他回头看了眼。

    原来不知何时宋皎已经落后了四五步之远,夜色里她低着头缓慢而行,好像已心不在焉。

    豫王没有开口,只默默地看着她,直到她的头几乎要撞到自己胸口了,才情不自禁地轻笑出声。

    宋皎也终于看到眼前出现的月白袍的一角,她急忙止步,却又不慎将本就伤着的脚踝又扭了一下。

    咬牙忍着疼,抬头却正对上赵南瑭含笑的双眼,月华似的闪烁。

    “在想什么?”豫王问道,“这么入神。”

    宋皎在想的是,这情形真的尴尬,要不是程残阳揭破了自己的身份,这会儿她在豫王面前依旧自自在在的,或说或笑,并无特别的禁忌。

    但是经过程府的事,她觉着自己像是一件儿有些棘手的货物,正在给程老师推销出去,但是作为下家的豫王殿下,显然对于这件货物并没有必要不可的兴趣。

    只是碍于介绍之人的颜面,或者别的考量……不至于一口拒绝罢了。

    当时颜文语告诉宋皎之后,她便知道从此她在豫王面前的处境就窘迫了,她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心腹,不再是王爷可用的臣子,而是一个、要被人塞到他枕边的,女人。

    她心里实在别扭的厉害。

    “没……”宋皎不敢再看豫王的眼睛,只暗中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感觉到一点疼她说:“王爷要带、下官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