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眼睛一亮,像是绝望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乖乖点点头,露出进门以来第一个笑容,嘴角挂着浅浅的酒窝。

    医生暗自叹了口气,然后拿起笔在病历本上开始刷刷写药品。

    容时当场就打了第一针。

    细长细长的针,差不多和针管一样长,容时情不自禁想象着这东西扎进敏感而又脆弱的腺体里,浑身忍不住一抖。

    打针的医生发现了容时的反应,温柔道:“害怕可以转过头去,确实有点疼,过后还会有浑身发冷,呕吐反胃的情况,这几天吃点温补的东西。”

    容时抿了抿唇,嘴角的酒窝又露了出来,摇了摇头,头坚定地朝着医生这边,直直盯着那针。

    容时想记住这些疼痛,甚至有些自虐地想这是自己该有惩罚,是自己该受的。

    当冰凉的针尖刺入腺体时,刚扎破皮肤的时候可以忍受,但一旦穿过皮肤,扎入腺体时,本来腺体那儿就敏感,就会有种又痒又痛的感觉,像是这根针要扎入脑袋去一样的恐慌感,才真正感觉到给腺体打针是一种多么疯狂的事。

    从颈椎那一块直到脑袋里面,感觉脑袋里面都是痛的,但又不是那种被撞了一下的钝痛,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刺痛,容时一下子身体紧绷。

    医生没办法,肌肉紧绷了不好往里面推药,只能伸手去揉腺体下面这块皮肤,这里一块因为是omega连着腺体和脊椎的皮肤,所以一揉,容时就软了腰,因为疼和害怕而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泄了气,医生才继续推药。

    当针抽出来的时候,医生拿着卫生棉球按在伤口按摩时,容时才慢慢感觉自己缓过劲来,身体有了知觉,背后出了冷汗。

    “打完针了,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再走,毕竟第一次扎针,我观察一下你身体反应。”

    护士也端了杯热水给容时捧着,还贴心地拿了薄毯过来,让容时披着。

    坐了一会儿,容时果然感觉浑身发抖,控制不住地冷,能感觉有股寒意在后背流窜,但还冒冷汗,容时能感觉自己背后的衣服已经湿了,贴在背后黏糊糊的。

    忍不住将披着的毯子裹紧了些,喝了热水,但只是杯水车薪而已,暖不了身子,手冰凉冰凉的,脸色发白,神情都有些恍惚,那么一瞬间容时感觉自己像躺在棺材里的尸体一样,冰凉的,阴湿湿的。

    护士在一旁看着容时的神态,于心不忍,好好一个二十出头的omega,刚流了产不说,还来早这罪,不知道是受了多么的伤痛,心里忍不住将辜负的渣a骂了一通,脸上的表情更加温柔,又给容时一张厚被子,让容时躺下休息,“这是休息室,你放心休息,没有人来打扰的,热水我给你烧了一壶,放这儿了,你多喝点...好好休息啊...”

    走的时候给关上了门。

    容时裹着厚被子和一张薄毯,蜷缩在病床上,小脸埋进被子里,闭着眼,吸取为数不多的暖意。

    睡也没睡着,就迷迷糊糊躺着,手脚冰凉的,根本捂不热,好歹刚才那一阵哆嗦是熬过去了,背后湿了的衣服又干了,容时想着也不能老麻烦医生和护士,占着休息室很不好,感觉自己缓过劲来了就做起来,喝了杯热水,让自己清醒点。

    又帮着把被子和毯子叠好,规规矩矩摆放在病床上,出了休息室,抿了抿唇,羞涩地给医生和护士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