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慢慢悠悠的喝口茶,连个白眼都懒得给,又捡起一张报纸,抖的哗哗响。

    “姐夫,你心都偏到胳肢窝了。”程老二的语气是哀怨的,为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要是换成韩芳,就绝对不是这样的待遇。

    奈何形势比人强,一想到自己要说的这件事少了姐夫的支持不可能成,受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了。

    “我恋爱了。”

    周扬没当回事,即便把搞对象说成恋爱,换成小布尔乔亚的调调,也改变不了他对程老二的不信任,这次甚至连是不是缺钱都不想问。

    四丫头的事是个教训,不能再放任这些小辈大手大脚。

    “姐夫,我说真的,你看啥时候方便,我带她上来认认门。”程老二的嘴唇不自觉的抿成一条直线,在稍稍靠近嘴角的地方挑起一个弧度,一直连到酒窝,话里那股子不经意间的炫耀是从来没有过的,这幅傻像周扬不陌生,他追到程老大的时候照过镜子。

    “那芳子咋整?”本来他是该高兴的,但一想到程老二没有按照他规划好的轨迹按部就班,就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慌乱。

    怪不得程老二总是对接芳子放学尽可能的敷衍,他早该想到的,这种态度可不是那种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的害羞,以程老二脸皮的厚度,大概也不晓得害羞为何物。

    程老二说,“我跟芳子真不可能,姐夫,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跟芳子也算是处在一个屋檐下,时间也不短了,要真是相互看着来电,孩子都该满月了,这种事别人可拦不住。”

    他思忖再三,程老二说的的确有几分歪理,随即恍然道,“你这是给我话听,你敢当你姐学一遍不?”

    “正是因为我不敢,这不才先跟你商量一下嘛。”姐弟之间说心有灵犀有些夸大其词,但程老二对自己大姐的脾气也摸了个七七八八,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原则问题坚决不会退让。

    “我听你的意思,都处到见家长的地步了?”周扬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果然程老二挠着脑袋,颇为光棍的说道,“我和她什么都做过了,姐夫,你先别着急,她是个好姑娘。我寻思着我是老爷们儿,总要有点担当,直接上她家里又有点不合规矩。”

    “熊货,这会知道不合规矩了,脱人家衣服之前就没想这些?不是啥酒后冲动吧?”尽管不晓得程老二这些日子到底在干啥,但怕的就是年轻人聚在一块,在酒精的催化下举止放荡,要真是这种情况,说不定到底是咋回事。

    程老二嘟囔道,“我以前办事的确不靠谱,但也没干过借着酒劲儿坏人家姑娘清白的糊涂事,我俩真是自由恋爱。”

    他深深看了程老二一眼,等了半天,不见程老二心虚,才不声不响的点头,“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大小伙子了,自己搞对象我也不能横拉竖挡的拦着。是不是真爱我不晓得,也不想听什么非她不娶这样的糊涂话,总之是你俩搞对象,你对人家总比我这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了解,我能做的就是乐观其成,但要让我当说客帮你说通你姐,门儿也没有。管不住自己的裤裆,就要有兜得住蛋的能耐。”

    他扭过头去拿报纸遮住脸,摆明了谈话到此为止。

    越发的力不从心,他对这个家已经彻底失去掌控,先是亲妹子,然后是亲小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