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子开,企业开,有名有号的单位都开,似乎谁慢了一步,就是立刻跟社会脱节,倒退到上个世纪。

    他虽然没去过,但也有所耳闻,社会上尤其是各大高校周边已经有了许多新开张和正要开张的舞厅,一到晚上就年轻男女给挤爆了,场面热闹得很,通常没有个熟人带着都挤不进去。

    甚至他知道不少同事也是偷偷摸摸的参加过几次。

    有一次工作提前完成,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有系里的另一位年轻老师向他发出邀请,人家的理由也很实在,有很多漂亮大方的女同志,一块去热闹热闹。

    他抹不开面子,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怕老婆,而且季灵也从没有对他的应酬和同事间交往关系上指手画脚,哪怕交往对象是异性。

    对方还不死心,鬼鬼祟祟的靠到他的耳朵边夸张的说道,“是那种舞,你又不是没碰过女人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可害臊的,人家女同志都没害臊。”

    他自然是理解所谓的那种舞是什么意思,他不熟悉舞蹈的名字,但也在电视上见过,双手是紧紧握着的,双眼是腻乎乎的黏在一起的,腰身是紧挨着厮磨的,做动作的时候双方的腿不安分的追逐,近的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和触感。

    曲子大概上也不是他熟悉的老毛子风格。

    他在系里算不上最帅的,但教育工作者又不是凭脸吃饭,从业务能力角度比较,他无疑是系里的才俊,称得上年轻有为,自然也是别人笼络的对象。

    对同事们几次三番,孜孜不倦甚至带着暧昧语气的蛊惑,说实话他心动了。

    正常老爷们儿又怎么可能不心动,但他是有家庭和事业的,有心放纵一次感受人间美好,但家庭和事业让他不得不怂,他知道什么是为人师表。

    周扬说,“你小瞧人不是?别忘了德四儿和小五子最早是干嘛的,这种东西,说白了,你还差得远。”

    比见世面,他不承认会被吴双林比下去。

    跟德四儿相比,他是小白萌新,但跟无双新这样的书呆子比,他就是熟手老司机。

    至于白明亮的婚姻问题,周扬没太多心思关心。

    不是周扬站在好哥们儿的立场上唱喜歌,以白明亮的条件,再过些日子,他自己不着急,家里不催,组织上也会有安排。

    一个实权处级干部,尤其还是不到三十岁的实权处级干部,根本不需要为婚姻发愁。

    别人把找不到心仪对象的原因归结为缘分没到可能是吹牛,但白明亮这种情况说缘分没到就绝对不是敷衍。

    在中华传统观念里,尤其是仕途上,没成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理解为不成熟,如果白明亮不甘心一辈子原地踏步,他自然会火急火燎的物色对象。

    吴双林不服气的挤兑道,“你说的那都是老黄历,上学时你自然是寝室里最新潮的那个,但跟弟妹在一块之后,你还有胆子炸毛?恐怕你连舞厅得椅子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