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莲月少见弟弟在自己面前示弱,还道两年未见,他终究也算是长大了,一张俏脸复又现出欢喜,拉着弟弟便要往外走去。

    “长姐欲带我去何处?”

    “何处?自然是回府上。”

    “不可,我此时本该在南泽为质,若让人知晓我身在王舍,必定给定王府带来罪责。”

    “我自会向陛下禀明,是南泽的大皇子允你提前回来的,是以,这也算不得你欺君。”

    “长姐糊涂,两国之事岂是儿戏,即便陛下念情,不予追究,那满朝文武可都盼着我定王府遭殃呢。”

    南宫莲月沉吟半刻,亦觉弟弟所言不差,眼看着两年之期便就满了,此时若是再出了差错,当真不值,可望一眼这满目疮痍的老宅,又心疼起来。

    “那便只能先委屈着你,住在此处了。”

    “不委屈不委屈,只是,我回来之事,可万万不能让韩将军知晓。”

    “哦?那是为何?”

    “韩将军在南泽之时,于我有救命之恩,此事不让他知晓,若是陛下问起,他也不至为难。”

    南宫莲月闻言,心头不禁一暖,“你终究是知晓韩将军的一片苦心了,左右你在南泽这两年没白待着,你既有此顾念,我不说便是。”

    南宫熙月挠挠头,面上一副无辜模样。

    “昔日我年少无知,处处与将军为难,真是惭愧。”

    “无妨,韩将军怎会跟你一般见识,才不会记你的气。”

    “那也都是长姐的功劳,尽在将军面前说我的好话。”

    话说当年单皇后诞下含笑公主之时,已年过三十,女子年岁大了,生儿育女自然更要受些罪,正月刚过完,便有了生产之兆,却生生阵痛了三个日夜,才顺利将孩儿诞下。

    此事,赫羽亦是从小听到大的,是以母亲还在世之时,每逢生辰,总觉那是母亲的受难日,而非什么值得欢喜的好日子。

    芳琴姑姑看着一身劲装打扮的女君独坐在铜镜前沉思,知她又是念起了亡母,也不多说,只任她静静坐着,直到福海前来通报,王公大臣们已然在上林苑外恭候圣驾了。

    原来,除夕那晚,长公主提及春狩之事,女君亦起了念头。南宫荡戎马半生,颇爱骑射,自己是他孙儿,亦是一国之君,也不该辱没了先祖威名。正月初一那日召单东来进宫来,便是为着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