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昌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或许是做了一场噩梦,在那个噩梦中,他很不智的发动了一场针对光复军的叛乱,直到亲自体会了光复军强悍的战斗力之后,他才明白反抗自寻思路的做法。在噩梦的结尾,与他一起参与叛乱的民团头子们对李寿昌痛下杀手。在经历了陷入死亡的不爽结局之后,李寿昌终于醒来了。

    从噩梦中醒来的感觉,让李寿昌觉得一阵轻松。不管是多么悲惨的梦境,好歹自己还活着,活着就有一切。随着头脑越来越清醒,李寿昌准备伸个懒腰,然后觉得胸腹之处一阵疼痛。那疼痛是从未感受过的,不是一点或者一段,而是身体内外都在痛。

    李寿昌想用手撩开身上的传单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什么给捆住了。仔细一看,右手上带着一个铁箍,铁箍上的铁链锁在床头上。竟然是有人把他给捆在床上了。

    努力抬起身体再仔细看周围,却见屋子里面墙皮雪白,在李寿昌所躺的床旁边是几张空空的床铺,空气中则弥漫着一股石灰水的味道。李寿昌把身体落回了床上,这样的风格是他从未在梧州见过的,如果有人是采取这样模式的话,那就只有光复军这个外来户了。

    所有的幻觉都消失了,李寿昌明白了自己方才所感觉的“噩梦”非常真实的发生过。如果只是被其他几家民团背叛,那还能说早死早托生。但是李寿昌运气不好,噩梦不仅没有结束,还在继续进行着,落到光复军手中只会有更悲惨的结局。

    而这番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立刻有几个士兵和穿着白大褂的人从外面进来,看到李寿昌醒了,士兵立刻又出门去了。倒是穿白大褂的人开始检查李寿昌的伤势,询问李寿昌的感受。李寿昌此时万念俱灰,反倒不愿意再多受什么苦楚。白大褂问什么问题,他就回答什么问题。

    “李寿昌的命好大啊!昏迷了三天之后,竟然还能醒过来!这输血的办法的确不错!”得知了最新消息的罗大纲笑道。

    此时已经是10月13日中午,三天前,也就是10月10日凌晨,其他三个民团头子突袭了李寿昌的营地,把李寿昌打成了重伤。接着他们立刻对李寿昌家的产业发动了袭击。李寿昌家主要的营业内容是开当铺,李家的团练此时都在围攻梧州知府衙门,守卫老巢的兵力不足,李寿昌垂死之时,他手下的民团哪里还有反抗能力。

    其他三家民团把李寿昌家金银细软等便于携带的东西抢了个精光,然后带着自己家的细软逃出梧州城去,向着桂林方向逃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选择。天亮之后光复军虽然得知了一些消息,因为部队兵力不足,重新控制梧州城,防备艇军的进攻就非常吃力。同时部队还得接受四大民团在梧州城内的产业,肃清四大民团的余党。即便是知道三家民团跑路了,却也没力量对他们实施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跑。

    当然,对于光复军来说,此次收获极为巨大。不仅肃清了城内的反对势力,还夺取了大量的财产。不用说别的,仅仅是城内的数十商铺,上百的宅子,完全落入了光复军手中。这笔收入让光复军在梧州城内彻底扎下了根。

    李寿昌的民团此时再无斗志,有些人吓得也跑路了,有些人躲在家中不敢露头,还有些惶然不知该怎么办,等到光复军到了营地,他们就投降了。李寿昌身体不错,即便中枪之后挨了几个小时,却还留了口气。送去军医院做了个手术,又让李寿昌的家人验血之后给李寿昌输血,现在竟然保住了性命。

    “我去见李寿昌吧!”沈心自告奋勇。

    “你去了之后准备说什么?”罗大纲问道,其他光复会的预备会员们也都等着看沈心的表态。

    沈心答道:“我劝他认罪,并且把同伙都给招供出来。反正他是死定了,此时能多拉些人下水,想来李寿昌也会同意吧?”

    “那他要是死鸭子嘴硬,非得一个人揽下所有责任呢?”罗大纲继续问。

    沈心答道:“那就从他家人那里做文章,李家的财产当然要没收,不过我们可以绕过他家没参加这次造反的人,而且给他们一些钱,把他们迁到其他地方居住。总之就是不牵连无辜家人就是了!”

    “女的可以饶,小的可以饶。其他的我们却是不能饶过的。”罗大纲提出了自己的底线。

    “没问题,我也觉的这样不错。”沈心答道,他的想法也是这样。沈心有过被族人夺取了财产的经历,饶过妇孺,解决其他成年族人,沈心觉得某种程度上也是在给自己出气。

    有了这样的共识之后,沈心就前去劝说李寿昌。李寿昌对沈心印象深刻,这位青年“监军”曾经以极为强硬的态度威胁过李寿昌,这也是李寿昌不得不铤而走险的推动力之一,见到沈心之后,他本以为沈心是来得意洋洋的发表胜利宣言的。却没想到沈心只是告诉李寿昌,“我们可以饶过你的父母,妻子,儿女。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听我们的话。不知李先生意下如何?”

    光复军的做法非常与众不同,在满清时期,父母、妻子、儿女,这是被牵连的主要对象。如果这些人都能放过,李寿昌是不知道光复军到底准备干什么。他迟疑的问道:“你们准备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