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叹了口气,想想历史上的四爷四儿子五儿子,一个骄奢成性,附庸风雅,审美异常,一个···习惯自己给自己置办丧事,还当众吃自个儿的祭品···

    一想起来她就头大,教育还是得从娃娃抓起,小树必须从小规整才能成才。

    她不求弘旻与弘晟能成为明君贤王,最起码不能成为那种娇奢混账的人,不能丢他阿玛的人!

    等四爷耕种完毕,洗漱完毕,就见苏培盛低着脑袋奉上来了一身···褐色粗布夹棉的衣裳。

    “她又折腾什么?”

    苏培盛听出了些许笑音儿,才憨笑着抬起头道:“章佳主子说是要教四阿哥忆苦思甜呢!”

    “弘旻也穿这衣裳?”一上身四爷就试出来了,里外都是老粗布,虽说水洗过几遍,依旧粗硬拉人,他这般都一身不自在,更何况弘旻那细嫩皮子,哪里使得?

    “咳,章佳主子说,只您与章佳主子的衣裳是这般的,四阿哥的衣裳里头缝的是同色的细棉布,软和着呢!伤不得身子的,还有便是,这三身的料子都是新料子,棉花也都是今年的新棉花,就是做好了压在重物下压得,又经过捶洗,才好似旧棉絮般成球。”越说苏培盛声音越低,好好的新棉花制得袄子糟蹋成这般,头一眼他还以为章佳主子这是真从农家买来的人家穿过好些年的旧衣裳呢!要不是章佳主子亲自解释过,他怎么可能把这一身奉到主子爷身前来?他能当场把这一身给扔了!

    四爷听着这些恍若回忆起了什么,半晌后低叹一声,到底接过衣裳穿上。

    等四爷来到居清院时,才发现这人居然能做到这般认真。

    不说旁人,只她身上那一身,与他这身一般无二。

    他一男子,打小骑马射箭,也能耕种随军,这一身穿上身都百般不自在。

    她在家中是千娇万宠的女儿,进了他的府他也未曾叫她吃过半分苦,如何穿的这些?他都能瞧见她颈子手腕处的皮子都泛起了红。

    孩子慢慢教便是了,哪里用得这般!

    他正想上前叫她把衣裳换下,可是听着她一本正经地与弘旻说着那些话之后,他一步都迈不动,只觉得眼眶发酸。

    “路有冻死骨?弘旻为什么没有瞧见?”弘旻问话时一张小脸严肃极了,他这会儿只是半懂不懂‘冻死’的意思,他只是知晓字面上的意思,实际上的后果却是根本不懂的,但是他清楚‘冻死’是很严重很不好的一件事儿。

    “因为你如今能步量的地方都是咱们家中,出门时又是坐着高头大马拉着的又暖又软的车,不曾真亲眼走出去瞧瞧外头到底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