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觉得头痛,这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当初同意赵北秋将自己带走时怎么不觉得懂事不好呢?

    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微妙。纯姑看在眼里干着急,明明是要借此次机会好好教导一下小姐身为女儿家的事情,怎么就说的大家都不开心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地传来年轻的男声。纯姑喜上眉梢,“大公子回来了。”

    说着就见一条颀长的身影掀开帘子进了屋,身披白色狐裘,嘴角噙笑,一双星目熠熠生辉,扫了眼室内,道:“妹妹回来了?儿子给母亲请安。”

    这是个便宜哥哥,不知父亲从哪儿领回来的。那时她才一岁多,正被奶娘抱着晒太阳,父亲领着约莫着六、七岁的男童进了院子。也是奇事,就这么住了下来,谁也没闹,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这许多年。倒是父亲突然顺风顺水平步青云,看来是旺父的命格。

    右相夫人见着他似乎更亲昵些,吩咐下人看座,又让纯姑去端姜汤,“都说过多次了,不需多礼。”

    冯岁寒抖落了一身的风寒,转身对着冯春生上下打量,笑道:“一别两年,妹妹出落地愈发漂亮。”

    冯春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漂不漂亮的她心中有数。又坐着听了她二人闲聊几句,就在神游天际之时听得纯姑叹道:“公子真是孝顺,每次出门回来都带着礼物,夫人若不是念着好男儿当游历四方,可舍不得您到处闯荡。”

    才不是,冯春生腹诽着,还不是看冯岁寒头脑灵光,是个经商的好苗子才非要安排他前往西川柳家主事。不过五年多,柳家已在当地声名鹊起,光祖坟就翻修了两次,一时风光无两。

    冯岁寒噙着笑,面上始终是温善的表情。“时辰不早,想必母亲要与妹妹说着贴己的话,儿子就先告退了。”

    说着起身退出去。

    这个外人一走,右相夫人的脸又沉下来,半晌不吭声,烛光跳了几跳,斑驳的光影映在她保养的当的脸上。

    终于,她摆了摆手,一副乏了的模样,“你也回去歇着吧,老爷今夜可能会在宫中留宿,不必等他。”

    冯春生起身行礼,开口道:“娘亲,春生明日一早便要出门去,时辰太早就不来问安了,父亲那边也劳您转告一声。”

    许是这样的情况经历的多了,夫人只是默了默,罕见追问道:“很危险吗?”

    冯春生抓抓头,好像太子历来都会把最危险的事留给自己,果然是真小气,假谅解,一直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不太好说。”

    “及芨礼总要回来的,你也大了,自己掂量吧。”

    “是,女儿知道了。”

    才走出院门,一阵冷风扑面打来,夹着的小雪花落在脸上立刻化作冰水。她抹把脸,接过一旁婢女手中的灯笼,遣退随从后独自一人朝后院走。

    绕出拱门后便看到长身而立的冯岁寒,孤零零站在一株梅花树旁,也未打灯,面上莹白,满身风雪。见她来了,弯弯嘴角,眼底恙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