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兴帝沉沉嗯了一声,停了片刻方才带着怒意道:“朕得到奏报,昨晚数名亲贵子弟于云来客栈聚众狎妓,影响极为恶劣,你既然要为朕分忧,那去彻查此事,务必要揪出首恶之人,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违逆圣意,行那不端之举。查实之后,将所有狎妓之人一个不少的抓起来。”

    庄烃惊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哪里能想到刚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的父皇现在就已经知道了。若是庄烃委实不敢再想下去。

    “是,儿臣遵旨。”庄烃硬生生的挤出一句话,心中一片苦涩。不论他的父皇知不知道他就是那背后主使之人,这样一个差使交代下来,便绝了他与那些亲贵之家的交好之路。昨日在云来客栈的亲贵子弟们多数是其家族中的幼子,没有继承权,可是深得家中长辈的溺爱,若动了他们,便得罪了那些亲贵世家的老祖宗们。这些人的能量可不容视,若他们联合起来,别是个的庄烃,就连当今太子都要退让三分。

    庄烃知道自己的希望又一次破灭了,他的父皇已经彻底放弃他,要不然也不会将这样的差事交代下来,怎么不见他把这差事交给睿郡王庄煜或是敏郡王庄炽,更不见将这事交代给太子。若论身份尊贵压的住场子,自然是太子更有优势,而他不过就是最没有体面的国公。做为成年皇子却只被封为国公,庄烃深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笑话。

    隆兴帝在完之后立刻转身走了,庄烃在地上跪了好一阵子,才缓缓站了起来,他看着隆兴帝离开的方向,眼中现出一抹狰狞之色。

    回到御书房,还没有看过庄煜密折的太子轻声问道:“父皇,您不是打算在今日早朝颁布七皇妹的指婚诏书么,怎么”

    隆兴帝没有话,只是将庄煜的密折从袖中抽出递给太子,余怒未消的沉声道:“你自己看。”

    太子双手接过密折,打开飞快的看了起来。看罢密折,太子倒抽一口冷气道:“竟有这等事,六皇弟莫不是疯了,连这种事情也能做的出来。可是父皇,柔然国递国书之事很是机密,六皇弟怎么会知道”

    隆兴帝沉声道:“当日柔然国递上国书,知道详尽内容的只有朕与你们兄弟三人,除此之外便是理蕃院尚书张庭知道。就连你们母后朕都没有告诉。”

    太子立刻自言自语道:“父皇没,儿臣也没有向别人提起此事,五弟十弟都是口风极严之人,他们想必也不会随处乱,那么便只剩下张尚书了。难道是他可是没听他与六皇弟有交情啊”

    陆柄在一旁听到这话忙上前躬身道:“回禀皇上,太子殿下,老奴想起一事。”

    隆兴帝立刻道:“快讲”

    陆柄忙道:“老奴从前听人过,理蕃院的张尚书与锦乡侯府的老夫人是远房表兄妹的关系。而且老奴还听几十年前,张尚书曾经托人向还待字闺中的胡老夫人提过亲,却被胡老夫人的父母回绝了,会不会是张尚书念着旧情,偷偷给锦乡侯老夫人透了信儿。”

    隆兴帝和太子都头道:“很有可能。”

    隆兴帝与太子的话音刚落,御书房外就传来太监的禀报之声:“启禀皇上,敏郡王与理蕃院张尚书求见。”

    隆兴帝看了看太子和陆柄,冷声道:“来的正好,朕倒要好好问一问。宣”

    陆柄立刻快步走到门前,隔着帘子向外高喊道:“皇上宣敏郡王,张大人晋见”

    太监打起棉帘子,气鼓鼓的庄炽与脸色涨红的张尚书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两人都跪下请安。隆兴帝缓声道:“平身。”

    庄炽与张尚书都站了起来,庄炽上前一步,着急着想话,可隆兴帝却压了压手,沉声道:“老十暂且退到一旁,让张卿家先。”

    张尚书犹自不知自己倒霉的时刻就要到了,还梗着脖子看了庄炽一眼,眼中透着些微得意之色。那意思仿佛在,郡王爷又怎么样,还不是得靠边站。毛头子连毛都没长齐就敢跑到理蕃院叫板,还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